俞姣姣一觉睡到天亮,只觉得自己脚背痛痛的,红了一大块,隐隐透出血迹,是撞到哪里了吗?看来以后还是要少饮酒。
她敲了敲寄奴的房门才走进去,看到他紧紧闭着双眼,眼睫却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俞姣姣又笑了:“寄奴,别装睡啦,起床啦。”
寄奴睁开眼,似乎有些迷糊,没认出来俞姣姣,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腕递到她面前,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正对着她的嘴。
俞姣姣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动作是什么意思,过了两秒后才一阵心酸,她推开寄奴的手:“我不喝你的血。”
寄奴终于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情。
俞姣姣撸了撸他的头毛:“我不图你什么。”
寄奴不太理解这句话,只是缩回了手,像只讨好主人被拒绝的小狗,莫名带上几分可怜。
饭后二人闲逛,俞姣姣兴致勃勃地走进一家首饰店。
一支做工精美的金簪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金簪顶部做成了镂空的花朵形状,花瓣栩栩如生。
店老板是个中年商人,热情地介绍着:“你看看这做工!这设计!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只要三百两银子!”
俞姣姣自然没那么多钱,便朝门口走去。
店老板却不满起来,口中咕哝中,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俞姣姣没听到,寄奴却猛地一回头,冰冷又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店老板。
这一刻店老板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型猛兽咬住了喉咙。
他半张着嘴,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喉头,后背湿了一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甚至想把手中的金簪送出来求得活命。
“过来呀。”已经走出店外的俞姣姣叫了一下寄奴的名字。
她说话习惯性地拉长尾音,不自觉地带上一点撒娇的意味。
寄奴转过身,恢复了慢吞吞的动作,走到他的主人身旁。
俞姣姣正指着门外街角处一个低头跪着的女孩,她的头上插着一根草,身旁放着一块布,写着“卖身葬父”几个字。
“你看,那个姑娘好不好?你想不想要个老婆?”俞姣姣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她自然不可能照顾寄奴一辈子。
寄奴意料之中的没有什么反应,俞姣姣走上前,蹲下来问跪在地上的女孩:“你需要多少钱?”
女孩抬起头,清秀的脸蛋上眼角还带着泪痕,声音怯怯的:“二十两。”
俞姣姣拿胳膊肘撞了一下寄奴:“拿钱。”
寄奴像是聋了,一动不动。
“拿钱嘛。”俞姣姣换了个语气。
寄奴还是毫无反应。
俞姣姣刚要自己去翻包袱,一个张狂的年轻男子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随手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地上,拔下了女孩头上的那根草,用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端详一番笑了:“跟我走。”
女孩瑟瑟发抖,却不敢拒绝,豆大的眼泪滚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