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脸色不好的众将,却是轻松地继续道:“只是郎主却还另有利,此利便是重兵在手,即便二殿下手眼通天,也终究会有所忌惮。”
此时将领们有些不耐了:“纵然有大军在手,也不能带回平城,无旨不得班师回朝,又有何用?”孟洛说的他们自然都知道,却是想不出可以解决的方法来。
“的确如此,”孟洛也不否认,点点头,“若是陛下还在,无旨自然不能班师回平城,但如今陛下甍逝,郎主身为皇子自当尽孝,大败羯胡之后令三军尽戴缟素,回朝祭拜吊唁先皇,此乃人子之孝谁人敢阻拦?”
孟洛说着,勾起唇角笑得颇有深意:“然大军便是日夜赶路怕是也要个数日才能赶到平城,这期间便要有人在朝中拖延住二殿下,令他在郎主赶到平城之前无法行继位之礼。”
“何人可为?”苏全问道,拓跋烈这些年都是在军中威信甚重,在朝中却是缺少谋臣辅助。
孟洛顿了顿,抬眼正正望向一直不曾开口的拓跋烈:“太尉曹询可为襄助。”
她不等人开口问,径直道:“曹太尉乃是先皇重臣,又是曹氏一族执掌者,此时若他能进言待诸皇子回平城再行继位之礼,倒是能够成事。”
“只是曹太尉与殿下并无太多交情,又怎么肯冒着得罪新君的危险来进言?”将领们虽然不通朝政,却也知道其中的关节。
孟洛眼神微黯,目光流转间似有无数伤心,却又转瞬消失,清明一片:“如今之计唯有联姻。”她望向一直不曾说过话的拓跋烈,语气低缓:“王太尉嫡长孙女年方十五,尚未说亲,堪为郎主良配。”她说罢这一句便停了下来,似是这一句话已经用尽她的心力。
一时大帐中安静了下来,众将震惊地看着孟洛,他们自然想得到此时要想笼络住朝中大臣为拓跋烈所用,只有联姻一法,唯有后位和泼天富贵才能够让朝中重臣甘冒风险相助,可是他们谁也不敢直说,只能等着拓跋烈自己决断。
拓跋烈怔怔望着孟洛,看着云淡风轻的她站在自己面前用谋士的口吻进言与他,说曹氏女堪为他的良配,而她仿佛自此与他再无瓜葛一般,一瞬间,他胸口的痛如锥刺骨,无法喘息,不禁身子晃了晃,许久才低哑地开口:“阿洛,你非要如此吗?待此事过去,我依旧会……”
孟洛微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郎主,那桩喜事已经了结了,不必再提,阿洛是郎主的谋士,当尽心尽力辅佐郎主。”说罢她一甩衣袖,向着拓跋烈又是恭敬地一揖。
在喜堂上丢下她走了之时,他便已经做出选择,如今再说什么也是苍白。
拓跋烈看着眼前的孟洛,许久,终于露出一丝苦笑,开口道:“既然阿洛已经设想周全,便依你之言吧。”说完低下眼,不再看她,也不看这帐中众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