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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大年除夕之前——腊月二十五,白朝鲁和高娃从花灯嘎查来到了萨仁台嘎查。带来了好些牛肉、羊肉和自家养的小笨鸡。鸡都提前杀好了,收拾得干干净净,只需要剁成小块儿就可以下锅。当然,高娃还带来了专门儿给儿媳妇珍藏的那瓶纯蜂蜜。
马托娅特意跑到外边儿看了一眼,公婆赶的是马车而不是驴车,心里敞亮了很多。
额尔德木图和白朝鲁这对亲家,过去一见面就闹个没完,两人说话一个比一个赶趟儿、一个比一个有劲儿。高娃和娜仁图雅了解两人,就没管他俩,带着托娅进了西屋。
高娃拉着儿媳妇的手问这问那,并拿那瓶蜂蜜非要给沏上一杯。托娅让她先歇着,高娃说啥都不同意。
高娃说:托娅,你要听话,这蜂蜜好着呢。让妈给你沏。唉,亲家母,帮着找个小勺儿啊?
娜仁图雅没有反应,托娅笑着说:我妈耳朵更背了,她听不见,我去取。
高娃摁住托娅的肩膀不让她站起来,说:你别动,我去,不就在外屋厨房嘛,我自己去找。你别再乱往外走了,不抗冻啊。
高娃找来了勺儿和碗,打开蜂蜜瓶舀了一小勺儿,却没有放进碗里,而是送到了托娅的面前,说:张嘴,吃一口。
托娅不好意思:妈,我不吃。
高娃坚持着说:吃一口,都是原滋原味的,叫——叫——对了,叫原生态。你先尝尝,我再给你沏水喝。
托娅拗不过婆婆,只好红着脸张嘴把蜂蜜吃了。
真甜啊,一直甜在了心里。
吃过苦的人,才会对甜更敏感。
娜仁图雅在一边看着婆媳两人的举动,她笑得很开心。她都觉得甜,虽然没吃到蜂蜜,也感觉到甜在了心里。
高娃取暖瓶往碗里先倒上水,一面用小勺儿搅水一面说:以后一定要记住,沏蜂蜜不能用滚开的水,不然就把蜂蜜的营养那什么——那个啥——对,给烫死了。要把水晾一晾,等温度降下来一些时再加蜂蜜,效果最好。都是人家告诉我的,说报纸和电视上这么讲的。你要记住。
托娅连连点头,幸福在脸上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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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德木图和白朝鲁刚开始没有过多的玩笑,毕竟这个年和往年大不一样。两人的聊天难得“正规”,唠着两个嘎查的生产生活,倒像是两位嘎查支书在交流工作经验。
在额尔德木图和托娅的一再挽留下,白朝鲁和高娜决定不着急赶回花灯嘎查了,要在萨仁台住上一宿。
额尔德木图说:你个老白,还和我客气。我看出来了,高娃感冒没好利索,一天一个来回儿太累啦。更何况不像夏天,天又暖和又长,你要着急往回赶到家得半夜,再冻个好歹儿多犯不上啊。而且让阿吉奈和托娅担心。
“要过年了,家里一大堆事儿呢。”白朝鲁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就别和我吹了,你当你自己是领导干部啊?咋的,上门送礼的在你家院外排号儿呢?”
“你就埋汰我吧。咱不给人家送礼就不错了,哪有人给我送礼。”
“我就说嘛,再腐败也轮不上咱们平头老百姓啊,你就有这个心也没那个权啊。”
两人一说一笑,恢复一些原来的真性情,为小屋增添了欢乐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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