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后面露欣慰庆幸之色,“这便好,女儿家的,清白最为重要。”
又与唐越儿闲话一番,不过是问她这些日子在定王府可还过得顺心。
唐越儿答,一切都好。
这是实话,在定王府住着,侍女成群,好吃好喝,与从前行走江湖时相比,如今的日子,过得是何等.....奢侈与颓废。
顾皇后更加欣慰。
拉着唐越儿的手,又说了两句话,忽向身侧秦嬷嬷使了个眼色,秦嬷嬷就端过一个小茶盘来,盘中搁一个青瓷小碗。
“....这是做什么?”
唐越儿瞪起眼睛,颇感惊异,因为那青瓷小碗旁,还放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顾皇后将唐越儿一双手紧握住,低声笑道:“别怕,姑母是想为你祈福呢,取你指尖二三滴血即可,然后匀到朱砂里,抄写出经书,供到宝华殿佛前烧了,可保你事事顺遂,吉祥平安,比烧多少香都管用呢。”
唐越儿一脸狐疑神色,看着顾皇后:“还有这种说法?”
顾皇后嗔笑道:“你小孩子家的,自然不懂这些,来,听姑母的话不会错,难道姑母还会害你不成?”
说着,紧紧攥住唐越儿一双手,没等她来得及挣扎,秦嬷嬷已捏住她左手的无名指,眼疾手快,将那根明晃晃的银针向指腹扎了下去。
“哎哟!”唐越儿疼得叫出声来。
立刻就有鲜血流出,秦嬷嬷端起青瓷小碗,接了二三滴指血之后,顾皇后才松开了唐越儿的手。
又拈过一方锦帕来,与唐越儿按在指尖上。
笑道:“不疼了吧?就疼那么一下而已,待抄写出经书来,你这小丫头才是受用无穷呢。”
唐越儿不要锦帕,把指尖放在口中唆着,心中只是将信将疑,总觉得这顾皇后另有阴谋似的。
秦嬷嬷端了小茶盘退下。
“好了好了,你如今倒比从前还娇气了,”顾皇后拉过唐越儿葱白似的纤纤玉手,微眯双目,看那左手无名指的指腹上仅留有一个极细小的针孔,“你只需记住,姑母都是为了你好....”
唐越儿将手抽了回来,闷闷的不说话。
无缘无故的被扎上这么一针,心里怎么都不痛快。
“都嫁人了,还使小性子呢,”顾皇后笑着摸一摸唐越儿的粉颊,“告诉姑母,定王他待你究竟如何?”
唐越儿嘟哝道,“.....还行吧。”忽想起朱钰不苟言笑,神色清冷的模样,立刻又改了口,“也就那样吧....”
顾皇后含笑不语。
又坐片刻,携了唐越儿起身,“定王还在外头坐着呢,他轻易不到我这里来,可别将他冷落了。”
唐越儿正觉得和顾皇后无话可说,实在无趣,便挣脱了顾皇后的手,自己先往外走。
“茵儿,”顾皇后在身后唤,唐越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就见顾皇后面上笑意愈发温善可亲,“你在定王身边,可曾有听他提及一个名叫徐敬中的人?”
唐越儿怔住。
讶异于顾皇后为何总是有这些出乎常理之外的言语举动。
徐敬中....?那日在朱钰的书房替他换药时,裴昭曾送了一封密信进来给朱钰,当时似乎提起过徐敬中这个名字。
不过顾皇后为何会突然问起此人?
唐越儿虽是江湖女子,不解朝政之事,却也知道顾皇后与朱钰不和,自己又岂能将朱钰的事情轻易透露给顾皇后?
于是摇头,笑了笑,“不曾听过呢。”
“嗯,那便好,”顾皇后含笑颌首,神色宽慰,“此人非善类,我也是怕他若与定王有牵扯,会累及定王。”
唐越儿挑了挑眉。
这顾皇后与朱钰不和,谁人不知呢?她竟会为朱钰担心?
唐越儿不信。
不过顾皇后总是一副温善可亲的模样,教人实难猜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