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自暴自弃,又想这个身体反正不是她自己的,若是眼前这人一定要她还债的话,她也就只能让这个身体受一点委屈了。
好在就算是还债,这个身体也不会少块肉,也好在她是个脸皮甚厚,不大知道害羞为何物的江湖女子,于是当即便做了决定。
她把脸儿仰得高高的,迎向朱钰的脸,闭上了眼睛,撅起了嘴。
然后她就听见朱钰问:“你做什么?”
她仍闭着眼睛答:“生孩子是绝对不可以的……别的,都好说。”
“别的是什么?”
“别装傻,你懂的。”
“我不懂。”
“不,你懂。”
“好吧,但是你确定做了这个别的…之后,你不会有孩子?”
“开什么玩笑,亲个嘴儿怎么可能有孩子?”
然后唐越儿就被箍在她腰间的一双手猛地向后一攘,顺势坐倒在了软榻上。
她一声低呼:“为何这么使劲推我?”
没人回答,她听见有脚步声走动,睁开眼睛,就见朱钰已经走到花厅门口。
她忙站起来:“你去哪儿—这里就挺好的!”
朱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笑一声:“就只许你撩拨我,不许我撩拨你么?”他顺手拢了拢才穿上身的长袍,明明是一副骄傲自得的表情,语气里却透着几许让人难以察觉的失望意味,“方才我不过学着你撩拨我的样子,也逗你玩玩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当了真….看来到底还是我赢了。”
言毕,他自扬长而去,唐越儿回过味儿,气得又是咬牙又是跺脚,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方才作罢。
*
翌日清晨,雪虽然停了,却是个阴天,寒风呼啸刮过长街,只瞧那一间间屋檐下挂起许多尺长的冰钩子,便让人觉得这天气又比昨日更冷了几分。
朱钰坐在马车里,拥裘围炉,由一行侍卫护送往刑部署衙去。
唐越儿也在。
但凡她在,总是不肯安生的,朱钰倚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她却偏要扰他清静。
“你昨日当真只是戏弄于我?”
过了片刻,朱钰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淡淡道:“不然呢?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小人?”
唐越儿颇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人说得自己多么正人君子似的,昨天明明就……
她没有再往下想。
她是知道的,嘉阳郡主顾明茵那样知书达礼的世家名媛,朱钰都不喜欢,自然更不可能喜欢她这个只会上房揭瓦,惹是生非的冒牌货。
罢了,既然他自己都说是戏弄顽笑了,难道她还上赶着去以身相许,还他的人情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