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成脸色微变,见朱钰向他投来询问的眼神,便站起身,拱手回道:“王爷,外有差役急报,周斐在刑部大牢里自裁了。”
一言既出,众内阁辅臣倒不觉如何意外。
本就是犯了死罪的人,年后便要处决,又因为服用神仙逍遥粉,每日与发作的瘾头对抗,又能支撑到几时?唯有一死,还算是得到了一个解脱。
朱钰也不甚在意,只淡淡道:“知道了。”
然后又将户部尚书的人选议了一回,众内阁辅臣虽向来畏惧顾延江权势,但是周斐的死也算是提醒了他们,户部,周珩父子,都与顾延江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周珩一旦受审,难保不会供出他与顾氏一族之间的那些隐秘之事,顾延江是否会因此而受牵连,那就很难说了。
因此在商议户部尚书一职之事上,无人赞成顾延江所提议的左侍郎徐英。
顾延江一人独立难支,最后商议定下,户部尚书一职由户部郎中张清阳暂时接任。
后又再议北营驻军将领之事,顾延江皆落下风,由得朱钰和朱铄两人往北营里安插了数名心腹亲信之人。
内阁里才稍稍安定了些,锦衣卫指挥使袁斌带着查探结果,从迁安县回来了。
朱钰将袁斌所查结果看过,算是证据确凿,而后又与众内阁辅臣看过。
顾延江冷笑,道:“好得很,今日正好是商议官员任职之事,不如就将新的兵部尚书人选也一并议了吧。”
朱钰又岂会如了顾延江的意,不以为然的笑道:“顾首辅此言差矣,锦衣卫虽然带了迁安县的审查结果回来,但是董玉山罪名尚未确定,顾首辅又何必如此心急。”
他又问袁斌:“人证带回来了吗?”
袁斌拱手答道:“都带回来了,皆已收押在锦衣卫署衙里。”
朱钰就站了起来,理一理身上的湖蓝缎金丝绣如意云纹夹绵长袍,对屋内众人道:“今日官员任职之事便先议到此处,诸位散了吧。”
………
内阁议事散后,朱钰要往锦衣卫署衙去,才走出内阁没多远,朱铄在身后唤住了他。
“四皇弟,”朱铄似笑非笑地看着朱钰,“你骗得我好苦呢。”
朱钰不解,笑道:“三皇兄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明白……不过我倒是想问三皇兄,近日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怎么像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
朱铄不答,目光紧盯朱钰脸庞,沉声道:“当初你并未碰过那女子,却为何要骗我……还说得那般……”
朱钰愈发不解了,不禁蹙眉反问:“三皇兄所言究竟何意?什么女子?”
朱铄冷哼一声,拂袖道:“就是那名唤红拂的女子。”
朱钰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失笑道:“原来三皇兄说的是这件事,我不过是和三皇兄开个玩笑罢了,怎么三皇兄还当真了?”
他不知朱铄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但是他也是昨日才得知,他这位三皇兄把那名唤红拂的女子送给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安贵。
其中之意自是不言而喻,但是他也懒得去深究。
不过瞧他这三皇兄落寞失意的模样,难不成是与那红拂有关?
但是朱钰很快否认了自己的这个猜想,他对这位三皇兄再了解不过,他风流成性,可不是那等多情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