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语,从夜莺头上的疤痕和他疯癫的状况看,他八成是脑子受到了重创,变成了痴呆人。话本子上讲的人脑部受伤后失忆然后忽然有一天受到刺激恢复正常,那都是骗人的,人的颅脑一旦受到重型损伤,那伤害都是不可逆的,夜莺的状态,恢复得好了,最多能认得熟识的人,做简单的交流,想变回原来那个活泼机灵的夜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们慢声细语安慰了夜莺许久,他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不过还是对他们保持着敌意。
护送夜莺来的人,还有一封信要交给司马朗。
信是刘璞写的,他说他是在巡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夜莺,他怜悯夜莺还是个孩子,交给昌帝下场肯定好不了,思虑再三,就冒着杀头的罪名把夜莺藏匿起来,并请来郎中为他治病,直到夜莺身体大好,已无性命之忧他才敢让人偷偷把夜莺送回来。
司马朗合上信,说:“刘璞这个人情,本王是认了。”
送走来使,明月问司马朗:“你今日欠刘璞一个人情,来日他会让你怎么还?”
司马朗说:“不用想,一定是要我协助他打下天下。”
就算没有夜莺,刘璞提出这个要求,他也会欣然应允,因为他们共同对付的是昌帝,他的弑母仇人。
“那你可想过明知你会帮他,他还把夜莺送过来是为了什么?”明月追问。
司马朗眯起眼,刘璞能筹谋至此,说明他绝非善类。这样一个事事算计的人,不可能冒险做没有报酬之事。
“我猜他是想拿夜莺多换几个城池。”不等司马朗回答明月就说。
司马朗笑了:“我已无心争天下,只要能杀了昌帝和太后,都让给他也无妨。”
明月先是为司马朗的豁达感到轻松,可随即就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你是不争不抢,但事情发展到最后,往往不是人的意志能控制的,就像被逼上梁山的好汉,有几个人原先以为自己会上梁山。
明月记得历史上记载过,大晋国后来一分为二,北晋的国君,似乎是姓刘。但后来大晋还是合并为一,国君又变成姓司马的。
现在的情形,难道他们真的要卷入一场争夺天下的战争吗?其中残酷血腥不敢想象,只可惜她历史学的不精,不知道南晋国君的夫人下场如何。
咳,现在想的有点远,司马朗既然已无心争一国之君,未来的君主还不一定是谁呢,姓司马的皇子比比皆是。
见明月发呆,司马朗关切地问:“你最近心事似乎特别多,总是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可你从小不也经历过战乱吗?眼下的生活,相比你以前的兵荒马乱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
明月心想,你懂什么,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才叫太平盛世,谁让我冷不丁穿到这儿来呢,这差距也忑大了些。
“那个,”明月岔开话题:“刘璞之所以找你,一定是知道你与昌帝母子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这个人力量不容小觑,你要学会自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