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心里苦道:“完了完了,这个好死不死的长使还是来拖累我了。”
长使脱去官服,手里托着官帽,一进来就重重跪在地上:“罪臣来向皇上请罪,罪臣该死,请皇上赐罪。”
皇上的脸色还是那么严峻:“因为你的见识拙劣,朕已经损伤了五千人,就算杀了你又如何,能让那五千英雄的亡魂安息吗。”
闻言长使已经泣不成声:“请皇上杀了罪臣,让臣去地下向枉死的战士请罪,臣纵然万般后悔,也只能以死谢罪了,臣愿生生世世做牛做马,直到赎清罪过为止,还望皇上不要迁怒于罪臣的家人,稚子无辜,他们断了罪臣养家的来路,已经够悲惨的了,切莫受臣牵连呀。”
昌帝不耐烦地把头扭向别处,杀几个幼小的孩子算什么,他又不是没灭过人满门。
“既然你一心求死,你的罪过,的确不可饶恕,来人,拖出去斩首。”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正迟疑着要不要执行皇上的口谕,就见一旁跪着的阵前将军起身,上前一步说:“皇上息怒,容末将说两句。”
将军一起身,正好遮住了刘富肥胖的身躯,刘富悄悄用袖口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子,心想皇上都下令斩首了,你来啰嗦什么,万一求情把他给牵扯出来,皇上岂不是连他一块砍了。
“你说。”这个可是阵前将军,这次他能虎口脱险,说明这人是个壮汉,领兵打仗有一套,皇上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末将与尉迟云深相处过几日,这个人机敏狡诈,善于伪装,别说是长使大人,就算换做别人,也一样受他蒙蔽。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末将恳请皇上慈悲为怀,放他一条生路,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说罢他还稍微歪了歪头瞥了刘富一眼,人是这人怂恿找来的,他才是罪魁祸首。刘富仅凭口才就得到皇上重用一跃骑到他们这些拿命打江山的将士头上,那五千亡魂归根到底还是刘富害的,将军也早就看他不爽了。现在皇上只迁怒长使,却只字不提刘富的罪过,将军本无心为长使求情,都是靠进谗言升官发财的人,一样是口蜜腹剑的奸臣,他是看不惯只杀一个长使而让刘富继续逍遥下去才不得已出来说两句。
将军两句话,就让长使感激涕零,他原先看不起这些人的,认为他们都是四肢发达没脑子的莽汉,这样一看,还是他们义气。哼,刘富你这个小人,拖我下水,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昌帝想了想,说:“爱卿所言极是,找来迟二是刘富提出来的,他也难辞其咎。”
果然已经引火上身,刘富顾不得其他,慌忙喊道:“皇上明察,臣只提出找一个本地人带路,并没让他找敌军的探子回来,那么多当地百姓,他偏偏选那么一个人,是长使大人失察,怪不得臣啊。”
将军忍不住说:“刘大人,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你能不能多为前局考虑,而不是只为自己谋生。”
刘富忍住回怼的冲动,皇上都要砍我头了,我能不为自己说道两句吗,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在皇上正用你之际,我不跟你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回到都城,你给我等着。
将军又说:“宋奎斗胆请求皇上,暂时不要论赏罚,还是集结谋臣的力量献计策,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
皇上想想也是,点头应允:“就听宋爱卿的,等过了这个节骨眼,朕再找你们算账。”
皇上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长使窃喜,刘富这次也躲不掉了。而且皇上只要这次不要他的命,过几天气消了,他就能大罪化小小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