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石把新宅子送给了老仵作,求他把自己跟青安的和离文书消了档。
这份和离书上没有赵二石按的手印,老仵作想要作废它也不过是在县丞跟前报备一声就行,五间房的宅子,值得得罪县衙的书吏靑山,这夫妻之间的家务事作为舅兄也不好管的太多,至于与靑山的同僚之情慢慢找补就是。
“妹子,是大哥无能,被赵二石那小子钻了空子,你们和离的文书被撤销了。”靑山坐在凳子上,苦笑的说。
“大哥,算了,就这样吧。你看,就我现在这样,一年半载的怕是养不好的,跟赵二石和离了,我不还是得再嫁,谁家又肯娶我这么个病恹恹的婆娘呢!”青安靠在被褥上恹恹的说。
“妹子,我看那赵二石也真心悔过了,那姐弟俩回老家了,你何不......?”青大哥试探道。爹娘老了,看赵二石那般自苦,有些心软,让自己来劝劝妹子,总不好就这么僵着,女人,还是得有个家安稳的过日子才是福气呢,夫妻一辈子,哪能事事顺心呢,磕磕绊绊的就过去了,女人不好太要强的。
“大哥,你容我再想想吧!”
“好,你想,你慢慢想,咱不能就这么饶了赵二石。”青大哥还是觉得义愤填膺,赵二石给自己妹子招来这无妄之灾,还想把妹子哄回去伺候他,想得美!决不能轻饶了他!
青安每日里只觉得睡不够,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郑大夫也不再顾忌避嫌,背着药箱住进了青家。每日为青安请脉喂药,事事亲力亲为,饶是这样,青安的病情还是一日日的恶化了下去。
“看过树根了吗?”青安难得的清醒,看着郑大夫累的眼睛都抠了下去,握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笑着问。
“看到了,这孩子是个勤奋的!”郑大夫皱着眉头道。
“嗯,勤奋就好。我爹说,树根的蒙学学的扎实,就不往县里的书院送了,明年开春,把树根送到州城我三弟那儿去,跟着我三弟读书,你可放心?”树根跟郑大夫长得太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青老爹顾忌着郑大夫和青安的名声,打算直接把树根送到青三弟那儿去。
“好,有青举子管教着,是他的福气,哪能不放心!让青举子管的严些,树根出息了,你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郑大夫突然有些伤感,“你莫要再伤神了,好生保养自己,你在,树根才算是有个家。”
青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郑大哥,你可怨我?”
郑大夫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站起来背对着青安,良久,道:“我若无心,你如何能算计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