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来袭的时候

——若人

那些熟悉入心的钢琴曲，在北风摇曳枯叶的清晨，路灯橘色的光晕还来不及凋谢，左右两头是空旷无人的长长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处，也看不见一瞥人影，仿佛这儿早被人世隔绝，一辆洒水车颠颠簸簸驶过，眼眶突然间充盈泪花，世界成了万花筒晶莹的窗花，我真心不知道这座城市为什么如此忙碌，这儿的人们酷似一只只浑身黑亮的蚂蚁，冬天来了，依旧没有想要停下的迹象，年轻的我也感到了莫名的累觉。

苍老的世界，它为何还不懂事？不都说是二十一世纪了么？我的眼睛却只看到最原始的景象，生存的大旗插遍城市的每一处角落，他们的嘴里吐着一串又一串响当当的铃声：钱钱钱钱……我的耳朵真是受够了，麻木得不愿再正眼收集极度物质的任何信息。那萧败的田野是我一心想往的，朦胧中，一座座钢筋水泥的空壳被寒风吹响。

罕见的早班使得我有幸第一次看见下午的白天，冷雨一滴一滴地坠落，打在脸上是冰凉彻骨，寒风仿佛找到了进攻的路线，钻进宽大的裤脚，一瞬间爬遍周身，这时若能尾随前面的女性一小段走廊，那个臀部隐约的沟壑定会使你心生暖意，冬天最是需要女人的季节。倘若偶然瞥见一个穿得胖墩墩的女人行走在人行道上，冷风就不使人那么容易发抖，冷雨滴在脸上也仿佛一珠珠晶莹的泪，而那泪却是灼热脸颊的。

一个人生活在一座城市，节令又那么冷的时候，不仅要自己多添衣保暖，更要在心底燃起一盆熊熊小火，好比山里孩子拎着在田野奔跑、旋转的火盆，即使是湿冷的干柴也能烘干、点燃。外在的世界，我们终究是无力，刺骨的朔风、单调的灯光、冰冷的雨滴，甚至面容呆滞且麻木的人……我们终究只是无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