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众喜娘愣了愣,碍于新帝气势,更不敢质疑不合礼制,尽皆默默退下。
于是,喜房内,便只剩下两人。
云倾瞬时攥紧了手心,听到男子的脚步声愈发临近——
下一秒,盖头无声而落。
粲然的灯光透入,她如蝶翼般长睫颤动,待适应了明亮,才掀起眼帘。
那瞬,清眸与那双幽沉的墨瞳相对。
四目交汇间,他们望见彼此的倒影——
男子今日一袭礼服,素来阴戾的眉目似放柔了几分,却显出极致俊魅与邪佞。
而女子凤冠霞帔,轻施粉黛,却妆点出更胜于往日娴秀的华美来。
此刻,她抬首,他俯身。
视线相触,皆是深藏缱绻。
片刻,楚御宸低笑了声,回过身,执起了酒杯。
行合卺礼时,两人亲密地交缠着,彼此的温度在对方身上烙下,燃起情热。
而待饮过喜酒,云倾的脸颊上,却已浅染薄绯。
接着,楚御宸帮她褪下头饰。
拨下凤冠时,云倾的青丝流泻,垂落在他臂上。
“紧张么?”
男子再次逼近,如白日在轿辇内,与她额头相抵。
然而,这一次,少了红绸的阻碍——
极尽的暧昧距离间,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两人甚至能描摹彼此的眉眼。
无限贴近的距离中,她似乎听到对方的心跳,和自己的混在一起,一下一下,响在耳边。
云倾不自觉地一颤,似有半秒的僵硬。
楚御宸眸光微黯,长臂却蓦然收紧:“怕?”
“不……”
她轻轻开口。
只觉脸颊都要被烧着,却依旧直直地望着男子,无声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怕?
生生世世……她都愿意——将自己彻底交付给他。
楚御宸喉间逸出丝低笑。
下一秒,大手滑落而下,解开了她的衣衫。
云倾眼睑颤抖,压住所有的羞窘,也试探地摸索上他的礼服。
那瞬,楚御宸眸光略沉,蓦地贴近了她的颈间——
湿热的气息打在白皙的肌肤上,他倏然伸出舌,含住了她的耳垂。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涌了上来,云倾的身子霎时瘫软下来。
“你……”她低唤了他一声,敏感的耳珠被薄唇一次次擦过,不觉双眸剪水,只乖顺地偎在男子怀中。
终于,他从颈间退开,从她眉心吻起,至长睫、至琼鼻、至菱唇,直到纤肩,不断深入……
这夜,在汗水和热意浪潮中,她只全心地拽住他,载浮载沉。
室内红烛遍燃,喜帐落下,掩去一室旖旎。
*
隆祯二年,是暄帝在位的第四个年号。
彼时,楚朝已是海晏河清,天下升平。
更有许多新式发明不断涌现,配合着朝廷施行的一系列政策,逐步融入百姓的生活。
此外,随着航运事业的发展,楚朝与海外陆续各国建交。这个古老的帝国,也在世界上渐露峥嵘。
若论及这一切改变,却是与此代的帝后息息相关。
暄帝楚御宸曾废复立,再次登位之后,却以高超手腕渐改国制,决断英明。
而其身旁最坚定的支持者,便是其皇后,也是楚朝史上第一个称王的女子——宁云倾。
多年来,两人联手治下,终开创个划时代的盛世。
在楚朝百姓心中,这对帝后,便是活着的传奇。
唯一可惜的是,两人相携三十七年,却一直无子。
曾有臣子欲劝暄帝纳妃,其却以雷霆手段宣布改制——
往后的继位人选,在宗室内按能力选取。
于是,再无他议。
而百年后,这一选拔的制度,更令大楚顺利完成了从封建王朝到总统制的过渡。
当然。
此时,正值新春的楚朝百姓,自不知后世的发展。
这一晚,却是全京沸腾——
只因帝后将亲自登上兴庆宫的高楼,与一众百姓,共赏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