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等我再出来时,门口碎掉的餐盘已经被收拾了,打开衣柜,齐刷刷的大长裙,生怕别人看不出我刚国外回来似的。
我甩手合上衣柜,催动魂力换上指环的衣服下楼。
“大小姐。”女佣双手交握放在腹部,弯腰向我行礼。
“亓呢。”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端起坐上的茶杯往嘴里送。一楼倒是没多大变动,只是多了些古典的陈设,余和泽亓那个家伙虽然轻浮,但办事确实得力,这几百年帮我了不少忙,念在他第一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少爷他,刚刚出门了。”看到我脸色瞬间变了,女佣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一个字没敢再多说。他们也不知道余和泽亓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只是看家里什么事都是余和泽亓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就这样叫了。余和泽亓在她们面前唤我大小姐,他们也跟着唤。
“罢了,”医院倒是不用太在意,舞厅那种地方应该跟酒馆差不多,鱼龙混杂,他总需要花时间接受:“后退,新做的牌匾应该就到了,去南苑送些吃的和衣服吧。”
我洋装从兜里拿了十枚银币放在桌上,银币不像大洋,上面没有雕刻花样,但也是能当大洋用的。南苑,是宜城最大的贫民窟,那里的人,很多连饭都吃不上,这马上都要过冬了,怕是要死一大批人了。我就有点不明白,楚家就在宜城,西、北两侧弄得那叫一个繁华,几乎人人出门都开着车,怎么还会有南苑这种地方?
“大小姐?”女佣看着桌上的钱,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怎么?”这丫头怎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好家伙,余和泽亓从南苑招的人,还真是谨慎啊。
“您真是上天派来的活菩萨。”小丫头哭着跪在地上,直接给我磕了个头:“上天一定会保佑您的。”有了这些钱,虽然改变不了南苑的现状,但今年冬天,肯定不会有人再冻死,饿死了。
“哦。”位界主神吗?幽界他插不上手,灵界,我如今还轮得到他庇佑?
“不够的话再找我要。”我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上楼,我记得,楼上好像有间屋子,放了不少乐器。
这些位界的人也太无趣了,在兰域,伤者和无法战斗的居民可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是纳兰族族规的第一条,这是纳兰族的立身之本,也是兰域万众一心的主要原因。
虽然阻挡不了那些蛀虫的出现,但在兰域待过的人,是那么信任纳兰族,就算离开,心也总是向着兰域的。
不要为了任何利益,放弃自己的骄傲
就算以后道不同,也永远不要忘了,活下去的信念。
兰域,随时欢迎你回家。
这是每个离开兰域的修炼者,家主都要亲自交代的话,我管理兰域的三年,有幸主持过一次,内心大为震撼。这可能就是那次称得上旷世之战的战争,耗时那么短,伤亡也没有太严重。最后连起义军都没有反对纳兰族的管辖,的原因。
修炼者,活下去是信念,就算是死,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傲骨。
这个位界的人们虽然都不是修炼者,但能把国家治理成这幅模样,那个统治者还真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推开房间的门,发现房间摆了不少弦乐器,还有架钢琴,这都好多我都在枫阁雅苑见过,之后还学过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在这个位界,他们叫它们西洋乐器。
不过与我而言最醒目的,是角落的一架七弦琴,我漫步走过去,轻轻抚摸琴身。独幽,这琴的名字倒是不错,不过这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对于这个位界应该算是古董琴,竟然被放在这里吃灰。
我挥手拂去琴身上的灰尘,起手弹了一段曲子,这个琴的音色还不错,给人一种隔世之感,回味无穷,一点不比灵界的差。我挥手将这架“独幽”收进耳钉的空间,拿出苏冉的那把筝摆在面前,抬手拨弦。
比起过于浑厚的七弦琴,我更喜欢清脆的古筝,或者说,我喜欢苏冉弹的筝,这些年,为了找到父亲临终教我的那种感觉和形态,我学会了所有乐器,各类舞种,唯独没有碰过筝和箫。
苏冉臂环的灵力很微弱,我才能把这把筝拿出来,我从未想过,母亲离世后我因为伤神随嘴提出的一句请求,竟成了我听苏冉弹的最后一曲,每每回想起,那时候,她手指受伤,可弹出来的曲子却动听的不得了。
“冉子,我好想再听你弹一曲.....”我的脸颊落下了一行泪,这句话,这几百年我说了无数遍,可是,那个奶奶糯糯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回应过我,我缓缓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苏冉还有没有复生的机会,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她复生的办法,或许是心底的私心,我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子倾还活着,苏冉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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