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五日,唐与言途径桃林,发现桃林有半数枝头上开满了花。
她牵马走在桃林中,看到花开的最艳的那支,便伸手折下一支,折着折着,手里就有一簇桃花了。
唐与言看着手里的花愣了下,没有再继续摘,待走到桃林中间被雪掩埋了的屋子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把桃花枝放在了屋前,转身离开。
三月十一,唐与言到了崇余郡,做戏做全套,找人打听起追风门。
当天晚上,唐与言到了山下,还未靠近,就听见守着山门的弟子正在嘀咕着天气回暖后,林间蚊虫都多了起来。
看到唐与言过来,问了她的来意,一听是君启的朋友,问都没有问就放她上山了。
太没有戒心了。
唐与言心道,依着小弟子指得路往上走。
追风门到底是个小门派,除了门派的门面——山门前后的一段路铺了石头外,一路上都是泥地、烂坑和硌脚的石块。
上山路的两旁时不时有瓦房、竹屋和石屋混搭的建筑,没有看到除她之外的第二个人。直至到了半山腰,才看见一个用黑石铺成的擂场和清一色的粉墙黛瓦。
山门内的主建筑和核心擂场,才是真正的下了血本。
“你是何人?”
唐与言侧头,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袍黑纹的长发男子,正眯着眼看她。
看服饰,不是追风门的人。
“受君启之邀前来赴约。”
“君启?哦,我记起来了,李老头新收的徒弟,你跟他什么关系?”
追风门掌门姓李,名轲,没想到君启成了他的徒弟。
唐与言道:“我为何要告诉你?阁下同在追风门门内,身份不明,请问阁下又是何人?”
“为追风门门主所邀之人。”
他道:“沈炼。”
唐与言顿了顿,也报上了名字,“唐与言。”
沈炼问道:“星璇国的人?”
“不是。”
沈炼笑了一声,“你这否认速度倒挺快的,看来没少为姓氏烦恼。”
唐与言道:“唐家旁支何其多,血脉早已淡了,总把唐姓与星璇国联系上,令人厌烦。”
更何况,她的名字只是师父取的,跟星璇国的唐家根本牵扯不上。
沈炼点头,“说的也是。”
对着山下小道的正门被推开了,君启和一个中年男子并肩而行,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也不知道聊了什么。
沈炼看过去,招呼道:“李老头,我有几个徒弟说要一起过来看看我这师父,劳烦你到时候多出点钱让伙房做饭。”
李轲闻言,险些没站稳,怒目圆瞪道:“沈炼你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蹭吃蹭喝就不说了,养徒弟还要我来养。”
沈炼道:“哎哎,注意形象,你新收的徒弟还在呢。”
君启自觉地转头,说道:“我没看到也没有听到。”
李轲道:“你看,我徒弟什么都没听到,再说了,形象是什么,能当饭吃?”
沈炼指了指唐与言,“李老头你眼瞎了,这不是还有个小姑娘,跟你新收的徒弟是朋友,到时候吓跑了可就遭喽。”
唐与言看了眼沈炼,又看了眼李轲,最后还是选择跟君启说话。
“君启,我住哪?”
君启道:“如霜和琳琅住在西边的房子,她们那里还有位置,不如你跟她们一起住?”
唐与言应下,“好。”
虽然两人当中有个看自己不太顺眼,还傻了点,但在她们眼里自己的一切行为她们都不会怎么怀疑。
君启道:“掌门,君启先行告辞。”
李轲摆了摆手,“去吧。”
君启带唐与言往西边走。
沈炼一脸惊奇道:“不会吧,李老头,你这是没收到徒弟?”
李轲臭着一张脸,“胡说什么,只是徒弟害羞,叫不出口。”
沈炼啧啧称奇,“叫不出口,也亏你说的出口。”
声音渐渐因为太远而听不清。
唐与言问道:“你没拜追风门掌门为师?”
君启摇头,“没有。”
“为何?”
君启道:“我要是拜师了,君如风就平白矮了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