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没有用五毒宴,以毒做药的药膳对她来说不起作用。
她待了会看夏寒殷吃宴席没吃出什么毛病来,把解毒的药留下一瓶便回去了。
唐与言在屋里就着花无间究竟喜不喜欢她这件事回顾了下,顺带拿着纸笔磨墨理了一下思绪,最后无果。
就花无间多次救她的事情看来,更像是为了护着救命的药一样,看不出来半分端倪。
可想到在醉花楼初见花无间不带犹豫地接过她的伤药涂上时,那一副丝毫不在意自己生命的样子,让她的想法又产生了动摇。
唐与言把纸揉成了团,片刻后,又展开纸团,提笔就着皱褶的痕迹开始描绘,把纸几乎全涂黑了,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她把纸团扔进炭火里,思考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花无间的。
唐与言的情商并不低,能以弑楼亲传弟子的身份在少时与姜家大公子姜以渔、青山派未来掌门陆青和曜派前任掌门徒弟聂飞白友谊甚笃,靠得绝不是负加分的身份。
她只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去喜欢人。
在她的世界里,喜欢这两个字,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出现过。
师祖的一封信送来了一颗名为可以去喜欢人的种子;师父将其种下;晏非白则让这颗种子开始发芽;现在,自己让其开花结果,结成了一朵名叫喜欢花无间的花。
唐与言看着炭火盆里跳跃的火焰,缓缓闭上了眼,细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又一下。
心跳的很快,就像是火焰呲灼着碳木一样,从未有过停歇。
唐与言握紧双手,指甲刺着肉,几乎要将那外裹着的内力刺破前,才松开了手。
她睁开眼,垂眸,摊开手掌,掌心的红痕十分明显,一道一道串起来像红线一样,绳子的另一段,仿佛延伸至了花无间的手里。
喜欢?喜欢又有何用?
危险的不止是就在前路上未知的玄枢阁,还有夏寒殷的请求。
当她去向师父为夏寒殷请来昙花令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断——帮她。
哪怕生死未卜,也要帮。
唐与言不再犹豫,离开了房间,找到正在大堂用饭的晏非白,坐在他旁边要了个饭碗,跟他们四个人一起吃。
晏非白看她吃相,“你怎么吃的这么快?没找到人?”
唐与言吞咽完食物,慢慢道:“不仅没找到人,还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哦?什么大问题。”
唐与言道:“今天午时说的那件事可能是假的,不过反过来说的话,是真的。”
晏非白:“???”
他上下打量唐与言,“不会吧?”
唐与言夹了筷子菜,一脸平淡道:“真的。”
晏非白沉默地扒了会饭,说道:“一会吃完饭回去说。”
“嗯。”
吃完饭后,晏非白带人回了房间,搬了张凳子给她坐,点起了烛火,又让小二上了几叠花生米,打算秉烛夜谈。
他抓了把花生,边磕边问道:“真的还是假的?”
唐与言面无表情道:“真的。”
她摊开手给晏非白看掌心的红痕,“这就是证据。”
晏非白八卦道:“为什么你觉得你会喜欢神算子啊?说给我听听。”
唐与言道:“不知道。”
晏非白道:“你怎么这么没意思,连为什么喜欢都不知道。”
唐与言瞥了眼他,问道:“你以前也是这么追问你叔叔的吗?”
晏非白耸了耸肩,“我可不敢。”
唐与言伸手拿过来一叠花生米,也吃了起来。
‘嘎嘣嘎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