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问道:“夜流瞳没跟出来吧?”
干将道:“没有。”
唐与言嗯了一声,“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跟夜来聊过后,处理事务的时候并没有刻意让夜流瞳离开,耳濡目染之下,就算记性再差,也能帮师……帮素楼主处理事务。
干将问道:“毒圣为何要离开江虞城?”
唐与言低笑了声,“干将,你这问的也太委婉了,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离开,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帮助素楼主罢了。”
干将看着面前牵着马的黑袍人,似有所感,问道:“毒圣消失的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话问出后,干将才突然发觉一件事,唐与言周身的气质,似乎变了。从温和变得内敛,内敛且暗藏锋芒,仿佛只要出鞘,就如嗜血之剑,不见血不得归。
他自己就是一把专门用来杀人的兵器,然而现在才发现,他内心深处倾慕的人,突然成了一把比他藏得更深的杀人利器,霎时间愣住了。
唐与言勾唇轻笑,“是发生了事情,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想知道的为好。”
干将沉默了。
唐与言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过……如果我又出现了之前的情况,劳烦你帮忙。”
干将道:“这是我职责所在。”
唐与言又笑了下,没有再说话,带头走进了这坐落在江虞城的村落。
此刻,夕阳已然落下,夜色已至。
因为江虞城的战事,村落里只有一队小兵驻守,巡逻的范围不大,唐与言找了个空挡,就牵着马神色自若的走了进去。
她就着月光找了一间看上去已经没有人烟的屋子,轻手轻脚地拉着红枣走了进去。
干将也牵着他的马安静跟在了后面。
院子里满地的尘土,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了泥地里一样,溅起的尘土弄脏了鞋底。摆在外头的木质桌椅不是缺了个腿就是缺了个面,沾了许多灰尘。
唐与言抬手用袖子掩住了唇鼻,遮住入鼻的怪味,放轻了脚步,把红枣领进了柴房里。
她低声道:“委屈你先在这里呆着了。”
红枣不满地用脑袋拱了拱她,力道不大,像是在撒娇。
唐与言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将不听话的马直接抱进来的干将。
干将把躁动的马放下,强行喂了些吃的后,直接以眼神压制住它,没让它再动弹。
这间柴房很大,房间的墙壁上还有木头堆积过的痕迹,不过现在只剩下灰扑扑的稻草和尘土。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里的主人再也没有回来,村里人也未曾有占据此地的行为。
唐与言停住了想法,从干将那里取了些草料喂给红枣后,便离开了柴房。
干将依旧跟着她。
唐与言在柴房旁边就近找了间不起眼的屋子,掩着鼻子推开了门。
干将看她的模样,低声道:“毒圣你在外面等一会,我收拾一下。”
唐与言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不过是鼻子太灵敏受不了这味道。
唐与言迈步进去,找了两个比较宽阔的地,接过干将找来的扫帚,把灰尘扫到外面后,才从行囊里取出两张大布,各铺在了地上。
她到了比较靠窗的位置,指了指另个位置,说道:“凑合睡吧。”
干将默默地点了头,走到那里,刚了下来。
布料不算厚,唐与言仍然能感受到粗糙的木板上透着冰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