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莲爷孙俩照顾顾廷仪算是非常尽心,可是顾廷仪依然恢复的十分缓慢。
阿木莲的爷爷年轻时跟村子里的项南学过辨认草药,他们爷孙俩平时就是靠采药为生的。可是如今的寨子里并没有项南,阿木莲的爷爷不会配药,只能将外伤用的草药捣碎给顾廷仪敷在伤口上。而且由于月亮河泛滥,阿木莲的爷爷也找不到太多草药,几乎只能靠顾廷仪自愈。
当初落水,顾廷仪尽了全力也只能护住身体要害,经脉肺腑均遭震荡,连用内力调息,都变得十分困难。顾廷仪并未气馁,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好起来,才能爬上月亮山走出这里。
“阿木莲,这就是你救回来的小哥儿?长得真俊俏。”
顾廷仪睁开眼睛,发现门口站着个年轻女子,正抱着双臂斜靠在墙边看着自己。
阿木莲则凑到顾廷仪身边:“大哥哥,这是桑乌姐姐,她阿爸是项南,我求了她好久她才肯来呢。”
顾廷仪对桑乌淡淡一笑:“在下身体不便,不能起身,还请见谅。”
“听说话像是朝辉人。”桑乌的眼睛在顾廷仪身上来回逡巡,松开手臂,她径直走到顾廷仪床前,“来,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桑乌伸手就要去掀顾廷仪身上的薄毯,顾廷仪右手一拉,紧紧将薄毯拽住:“姑娘,在下衣衫不整,恐怕……”
“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啊。”桑乌白了顾廷仪一眼,“我不看,怎么知道你伤的重不重。你赶紧放手,就这么一床毯子,可别扯坏了。”
顾廷仪原本的外衣在落水时划破了,贴身的裘衣裤,昨晚才被阿木莲的爷爷拿去洗,他身上只套了阿木莲爷爷的短裤和短衫。顾廷仪比阿木莲的爷爷身材高大许多,衣服穿在身上又短了一截,何况西南的男子短衫并无袖子,顾廷仪如今身上的布料,在顾廷仪眼里只能算勉强避体,绝对不可能给个陌生女子看。
“姑娘,鄙人谢过您的心意。这样吧,在下身上的伤都是落水撞到礁石之类造成的,您看一处就可以了。”说着,顾廷仪将自己的左臂露了出来,正好这条胳膊也在靠近床边的这一面。
桑乌撇了撇嘴,解开了顾廷仪手臂上的绷带和夹板,坐在了床边。
“你这胳膊的骨头断了,我要摸一下,你忍着点啊。”说着,桑乌的手指捏上顾廷仪的手臂,仔细的感受着他断骨的位置。
桑乌的力气用的并不小,因为太轻了,会摸不准断骨的情况。顾廷仪垂着眼,右手攥着被子,没有出声。
普通人受了伤,被轻轻碰一下都疼的受不了。桑乌知道自己用了几分力气,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哼都没哼一声,可见性格坚忍。
长得好看,性格也好,真是当丈夫的好人选!如今打仗,男人们大都上了战场,想找个心仪的恐怕不容易。眼前有个适合的,得把握住!
桑乌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你叫连晋?今年多大啦。”
顾廷仪从一开始就借用了连晋的名字,一来隐藏身份,二来若是连晋他们听说了这事,一定能想到是自己。
顾廷仪以为桑乌问自己这些,是怕他疼,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便开口答道:“在下连晋,丙子年生。”
桑乌算了算,今年二十三,比自己大了一岁,不错,年龄也合适。
“我看你手上有茧,是干力气活的吧。”桑乌有些可惜,“胳膊断了,得养个一两年,恐怕不能干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