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判此时只恨不得将屠飞一脚踹出去,给公主补银子,不多补,竟然还敢少?自己分明给了他三百两银票,这种时候了,还想吞银子?
屠飞有点儿傻眼,他没想到公主这边的账房算账,竟然还带算利息的。他连忙又从怀里掏了钱袋出来,可他身上没有正好四十四两三钱的银票,只剩一张一百两的,还几钱碎银子,只能咬牙把那张一百两的银票送上去了。
“屠庄主这身家挺厚实啊,随手就能拿出一百两的银票。”锦瑟斜眼看着屠飞,“你昨日与驸马说了什么来着,你的俸禄是一年三十两,就算是吃住都由庄子里开支了,一夜之间便拿出三百多两银子来平账……”
“公主,这,这银子是下官的妻室用她的嫁妆补的。”李通判连忙为屠飞开脱。
“原来是你姐姐的嫁妆啊。”锦瑟摇了摇头,“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你姐姐可真是倒霉。”
说完,锦瑟看向顾廷仪:“顾郎,按照朝辉律,这屠飞该怎么罚啊?”
几人一听朝云公主要按律责罚屠飞,顿时都紧张的看向顾廷仪。
顾廷仪面无表情道:“侵吞国库财产,数额巨大,按律当罚没全部家产,流放北境为奴。”
屠飞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扑倒在地大声哭求道:“草民求公主顾将军开恩啊!”
李通判身子也抖了抖,求助的看向林广田。
“公主,顾将军,屠飞按律确实该如此,但还请看在他主动请罪的份儿上,从轻处罚。”林广田双膝落地,深深磕头。
李通判也跟着一起磕头,求锦瑟和顾廷仪开恩。
“本宫觉得林知府说的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若轻易揭过了,传出去有损林知府跟李通判的官声。”锦瑟漫不经心的剃着指甲,“来日本宫回去,父皇若问起湖州采邑如何,本宫该怎么说呢。”
“既然林知府和李通判都来负荆请罪了,我看这事也不必闹大。”顾廷仪开始唱红脸,“既然账面已经平了,只要巡田的时候,没有其他问题,免了屠飞的庄主一职,便罢了。再说,你不也已经罚过他了嘛。”
锦瑟想了想:“好吧,就按照顾郎说的。若是巡田之后,庄子上没有其他问题,就算了。不过本宫还未巡田,未免屠飞畏罪潜逃,只好先委屈他一下了。林知府,李通判,你们觉得这样可好?”
林广田一听两人口风松了,自然是愿意的。李通判心里还有发慌,屠飞在庄子上的时候,除了侵吞公产,还做过什么,他也不知道啊。万一还有其他错处呢?到时候岂不是被罚得更狠?
“草民谢公主大恩,谢顾将军大恩。”屠飞倒是先开口高喊。
李通判一看这样,也只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来人,把屠飞带下去看管起来。”顾廷仪朗声道。
锦瑟本意也不过敲打湖州府衙一下,便摆了下手:“林知府与李通判也回吧,这件事,本宫不会带出湖州地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