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盐见他看得认真,没打搅他,自己往功德箱里投了五百元,抽了一签。拿到签文一看,是一支中签,上面写着四句话:好似仙鹤出樊笼,脱上樊笼路路通;南北对象无隔尽,任君直上九霄宫。
她看了一阵,不懂什么意思,正好有个道士走了过来,她赶紧找他解签。那老道留着白花花的胡子,一派仙风道骨,看了签文,问她:“施主想问什么?”
“感情。”严小盐脱口而出。
“施主是仙鹤,该在九天翱翔,切不可画地为牢,做了金丝雀。”老道满嘴车轱辘话,比签文还难懂。
严小盐更糊涂了,问:“道长,我问的是感情,什么九天翱翔,画地为牢啊。”
白胡子老道捻了捻他的白胡子,就像武侠电影里那些牛鼻子老道一样,装神弄鬼地说:“老子说过: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什么乱七八糟的,严小盐心里嘀咕,什么有欲无欲,什么观脚,还观手呢,简直狗屁不通。她暗骂两句,问:“那事业呢?签上怎么说?”
牛鼻子老道一阵大笑,说:“签中明白指示:南北对象无隔尽,任君直上九霄宫。”
“听起来很好的样子,直上九霄宫,那该是上签了,怎么是中签呢?”严小盐心有疑惑。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道存心卖弄,不说人话,专挑听不懂的说,“中签,就是中间,上一点是福,下一点就是祸,上下之间,便是人生百味。”说罢,仰天大笑,飘然而去。
严小盐仔细看了四周,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剧组在拍戏,她无意中误入片场,那白胡子老道说的话没一句是正常的,句句都像是装神弄鬼的电影台词。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稀稀落落有几个游人,两个中年道士缩手缩脚靠在墙角看手机。正恍惚间,有人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她吓一跳,扭头一看,是何晓峰。
“找谁呀?东张西望的。”何晓峰问她。
“有个解签的老道士,长长的白胡子。”严小盐一边在下巴下面比划着,“神神秘秘的,说都没说清楚,我还想问,一眨眼,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哪儿来什么老道啊?还白胡子,做梦呢吧。”何晓峰笑骂:“就那两个牛鼻子,一直在那儿玩手机。”
严小盐把手中的签文递给他,跺脚说:“真的!真的有个白胡子老道给我解签。”
何晓峰仔细看了签文,还给她,让她收好。
“你的签呢?怎么样?给我看看。”严小盐摊着手,讪笑着说。
“跟你一样,中签,看完随手扔了。”何晓峰很淡然,拉着她手,说:“走,吃斋饭,都饿了。”
吃完斋饭,何晓峰已经完全恢复常态,上午的不快一扫而空。为了享受最纯净的二人时光,他们都把手机关了,以免被打扰。一路欢歌,一路嬉笑,恋爱中的人总是那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