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要置换,也只是把红岸的外资置换成红岸的内资吧。”吕操莽撞地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寂气氛。
“这次上市时间太过紧张,你们筹集资金需要多长时间?我怕来不及。”何晓峰忧心忡忡地说,表演的痕迹有点重。
钟乃远可能有什么特异功能,为了显示自己焦急又强硬的心态,他的白头发竟竖了起来,像豪猪一样,原本软塌塌的白发,根根如针,直冲天际,岳飞所说的怒发冲冠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他用罗锅嗓子刚硬地说:“正义兄,不能为了你,花牛就不上市了,政策变动,没办法的事情,谁也无法预见,丰润倒是有点余粮,可以把你的股份接过来。”
何晓峰接过话头,说:“监管部门要求我们一周之内完成置换,港交所那边催得也急,所以……”
这时,许三峰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犹豫一下,望了一眼何晓峰,这显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走到门口接了电话,短短一分钟不到时间,他回来时,整个脸色阴沉如黑墨,走到何晓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何晓峰原本红润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雪白。
严小盐和张正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毫无疑问,他们收到了香港方面的消息,港交所已经放弃邀请他们成为第一家AB股上市公司。
钟乃远久历江湖,一看会场内两重天的分化神色,猜到一定发生了不利于花牛的消息,他根据多年经验,判断这个消息一定和张正义召集这次会议有关,这个时候,不需要了解具体是什么消息,应该果断终止会议,避免张正义阴谋得逞,他看一看手表,说:“我跟省领导有个重要会议,换股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边会议马上开始,我要过去了。”
“老钟,不是我说你,急什么?什么省领导,我看是小网红在等你吧,我劝你一句,一把年纪了,你看头发都白了,哪经得起这样乱折腾,注意身体啊。”张正义又开起了车,肆无忌惮调侃钟乃远,又说:“花牛上市是头等大事,我专门飞过来,严小姐也专门抽空出席,怎么能不商议呢?”
严小盐当即附和道:“刚才既然已经说到了置换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吧?你们既然把事情挑了出来,不明不白的,你走什么呀?”说着,不满地瞟了钟乃远一眼,极尽鄙视。
钟乃远在帝国一般的丰润集团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神一般的存在,在商业江湖中备受尊敬的宿将,张正义这样的万恶的资本家开下他的玩笑也就罢了,一个小女孩,就算你牛上天了,凭什么鄙视我,谁给你的勇气,他刚刚有点软下去的头发再次根根竖了起来,冷声冷气地说:“谁在跟我说话?什么世道,什么人都可以这样没规矩恣意妄为吗?”
“我在跟你说话,我是严小盐。”严小盐才不理睬他的冷嘲热讽呢,她最不怕就是有权有势的老男人,最喜欢怼的就是有权有势的老男人,“想走赶紧走,什么世道,你说什么世道,不该坐这个位子的人就不能坐,就应该滚蛋,就这个世道。”
钟乃远脸都气白了,可能是气愤过度,泄了真气,钢针一般的白发软了下来,软塌塌贴在头皮上,像一层白色的纸屑黏在一起,他正想发作,张正义及时说话了,问:“三峰,你刚才说监管部门要求一周内完成置换,港交所也是这个要求吗?一周时间。”
许三峰神色凝重,圆脸出现了垮塌的迹象,几处原本紧绷的肥肉出现了下坠,好好一张滚圆的脸,扭曲变形,形容不出像什么,一定要形容,只能说像一团烧焦的塑料,他几近带着哭腔说:“港交所出现了一些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