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甜,用扇子轻轻给他扇风,笑道:“您若是喜欢,回头我让婆子给您做一罐来,让小厮带上,走哪里也好吃的顺心。”
“算了,都是些外人。”宋大人摆摆手,拉着我坐到了他身边,问:“这些天没时间回来看你,都读了什么书?”
“晃得很,看了一会的书就头疼,哪里能读的下去。”我语气中颇含哀怨。
他‘哦’了一声,又是喝了口茶:“这几日待得可辛苦吧,我看你屋子都成了那幅模样。”
“好啦,您可别提了,不然我就回屋子里了。”我用扇子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嗔怒道。
“不提不提。”他一抖下摆,将左腿搭到膝盖上,望着窗外的碧蓝海面,忽然道:“专精厉意逝九阂,纷云六幕浮大海。”一派的潇洒风流。
我一怔,视线落在他身上,只觉自己好似从未认识他一般。
在此前,我心中的宋大人一直是个非常刻板的形象。
他温和有礼、谦卑恭顺、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可今日我面前的这个男子,却是个即使被无辜受牵连,贬官回乡依旧能乐观以对的文雅儒士。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感觉:
原来宋大人年轻时候,竟然是这般倜傥之人。
“……您方才说的那两句诗,妾身之前都没听过呢。”
半晌,我说道。
他回过了头,把我不知何时握成拳头的手摊开,在掌心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我看着他白净的脸还有长长的睫毛,心慌了良久。
一百九十九
元和二十二年六月初三。
我们的船终于到了港口。
想要上岸,还要从大船换到小船上,我吩咐婆子小厮把行礼从舱中搬出来,一晃眼的工夫,宋大人就不见了。
“大人呢?”我问管事儿的元夕。
“方才钱老爷来找人,说是要喝顿离别酒,大人说让咱们在找个下榻的客栈,等晚点他再回来。”
我猜这钱老爷或许就是大人的同窗,便安下心。
两百
入夜后,大人回来了。
只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腰肢盈盈一握,戴着白色的面纱,见了我,弯眸一笑:“夫人好。”
两百零一
大人这一夜宿在我的屋子里。
他坐在榻上看书,我就跪在软垫子上,用篦子轻轻给他通着头发,手指或轻或重地在头上的穴道揉按,不一会他便放下了书,道:“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笑着摇头。
宋大人反倒是叹口气:“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