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福元之前便猜测可能此人已经背主才遭厌弃,此时更加笃定起来,于是严肃地点头:“下官知晓了。都怪我这几日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慢待了您,白白挨这几日的罪。”他一时激动,把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倒无所谓。”老乞丐宽和地说道。
钱福元想了想,不放心的随口问了句:“既然需要我供出此人,那之前吩咐的什么都不说便是作罢了吗?”
老乞丐皱起眉:“何人吩咐的你?”
“在您进来之前,王爷还派人给我传了个纸条。”钱福元小声把那个漫头的事儿转述了一遍。
老乞丐听完,立刻道:“不可能!此事关系重大,怎么可能!”
“当真没有?”
“绝对没有!”老乞丐笃定道。
钱福元缓缓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恨声道:“我中计了!”
两百零二
翌日一早,钱福元醒来往旁边一看,惊觉老乞丐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心中砰砰跳,不知昨夜是自己在做梦,还是当真又其事。
两百零三
在驸马府里的时候,玛瑙曾经是我身边唯一的大丫鬟,徐嬷嬷后来居上,她便认了嬷嬷好一段时间的干娘。
其中多少虚情假意暂且不提,唯独一点,徐嬷嬷自缢后,我派人将她的尸首从城外抬了回来,买了块地埋了,抬棺的时候,是玛瑙头上蒙了布,披麻戴孝送她走的。
——连徐嬷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都没有做到这一点。
我记着这丫头刚来我身边的时候,脑袋虽然活泛,但是总是骨子里是有股油滑劲儿,宛若京都巷子里那边的市井人,我欣赏她这一点,旁人却大多不喜。
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儿,这两年我瞧着她倒是成熟了不少。知道该藏拙的时候藏拙,没有事事都往多了占的念头了。屋里的翡翠、珍珠、琉璃一直隐隐以她为重,有什么小打小闹的便直接私下解决,从未闹到我的跟前来,我估摸着她差不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库房的账本不会永远都放在我这边儿,这两日总算是核对完东西,我便直接将其交到了玛瑙的手里面。
玛瑙惊讶地看着我,突然跪到了地上,砰砰砰的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身边的头等丫鬟了。”我对她招招手,将一早就准备好的银锁戴在她的脖颈上,温和道:“秀城这边的女儿出嫁时都要在脖子上戴银锁的,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件,瞧瞧,你戴上这个多好看。”
“……”玛瑙一手握着账本,一手握着银锁。
我诧异地看着她,失笑道:“怎么还哭了?快擦擦罢。”
两百零四
无论我如何的劝,玛瑙都跪在地上不起来,我诧异道:“好玛瑙,你倒是告诉我一声,这是怎地了?”
玛瑙膝行着爬到我的脚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一点儿都瞧不出往日的神采来,突然道:“主子,奴婢对不住您啊!奴婢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