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贵妃想起昨夜之事就一直耿耿于怀,她看得出言璟琮昨夜所言并非气话,所以她才真的发愁言璟琮就打算这么放弃了皇位可如何是好!
“娘娘说什么呢!”
德妃闻声连忙走近了些,初闻只以为静宜贵妃发了脾气,索性这般甜言蜜语的哄着:
“咱们大殿下论长幼,出身,贤德才智都是皇子中数一数二的,这皇位定是咱们大殿下的囊中之物!”
德妃好生会在静宜身边奉承,这话一出,静宜贵妃向来都是爱听的,可如今,她听来却只唯又一声叹息!
德妃见此才发觉事情不简单,多个心眼来问到:“娘娘怎的总叹气,可是出了什么事?”
“还不都是韩明霜那个小狐狸精,本宫的琮儿现在为了韩明霜连皇位都不愿争,简直气死本宫!”
静宜贵妃将心底烦闷的事怒声道来,语气里简直充满了厌恶!
德妃乍一听此事不明所以,便是脱口问了句:“韩明霜?怎么是她?大殿下宫宴时不是说喜欢嫣儿,怎么大殿下竟又被韩明霜迷了心……”
“这本宫哪里知道,自从他昏迷醒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从前还知收敛,如今竟与本宫直言不愿再争皇位,本宫都快被他气死!”
征然,静宜贵妃又是一怒,总之她现在是真真切切的厌恶韩明霜,她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言璟琮忤逆她的话,心里就格外不爽!
德妃闻声,也无过多重视,她反倒还笑着,轻松无谓的劝着:“嫔妾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这个!
大殿下是男子,年轻气盛,这些年一直忙于朝政,不曾在乎儿女情长,如今那韩明霜越发长大,模样也越发俊俏,那任谁看了,都是要动心的,这也没什么,但大殿下肯定拎的清楚,一个女人哪里有皇位重要!”
德妃不以为然,可她也的确无法理解一直权势为重的言璟琮现如今的心境,在她眼里,她只觉得这没什么,男人好色,可美人江山,他们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这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由得,静宜贵妃又叹了声,想来也是德妃没亲眼见过昨天晚上言璟琮与她争吵的那般模样,否则,德妃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这只是男人为美色所迷,一时冲动而已!
见此,德妃也的确不知如何,可想了想,她便又接着说:“娘娘,这件事即便是真的又怕什么,大不了除了她就是,娘娘可是身为一国的贵妃,想要除掉她一个女娃娃还不容易!”
德妃此话说的更为轻松,仿佛除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踩死只蚂蚁那样无关紧要!
这话,放在从前,静宜贵妃同样不在乎,可如今,她却不得不谨慎些!
“说的轻巧,昨夜琮儿与本宫说的清清楚楚,还威胁本宫,说本宫若敢动韩明霜,他定不独活!”
说道这,静宜贵妃言语中多有怨气,她向来最痛恨旁人威胁她,可如今,竟是她自己亲生儿子所为,她这心里简直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德妃闻声,猛然一惊,不可置信道:“果真?”
德妃自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言璟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威胁静宜,她现如今才是觉得意外,意识到事情并非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静宜贵妃气恼不语,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证实此事,随后,德妃便也重视,凑近几分,放轻声音,郑重其事道:
“那娘娘就更不能这样纵容下去,殿下现在被韩明霜迷的神魂颠倒不知对错,娘娘不能就这么算了!”
“本宫还用你教!”
静宜多有不耐烦,这种事情她心里何曾不清楚,德妃说这些无异于废话!
“那娘娘打算怎么做?”
德妃听闻静宜发怒姿态低了些来,轻声又问了句,静宜贵妃想着韩明霜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倒真是不知道她肚子里憋了多少坏水!
恍然,她那艳红如血的红唇讥诮一笑,手肘撑在一旁,讽刺道:“这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不过得等到有合适的时机,寻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把她除掉,否则有老九琮儿,还有丞相爷他们护着,想要除掉韩明霜也真是不容易!”
静宜贵妃说着,实则这若换做旁人也就罢了,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可韩明霜不一样,若没合适的借口和机会,想要除了她简直不容易!
“恭送国君殿下!”
话音刚落,婢女行礼的声传来,静宜贵妃和德妃闻声皆是起身相送!
“国君怎么不多坐坐!”
静宜贵妃先是笑言开口,对萧奕寒也实在客气,萧奕寒打量着她,同样客套道:
“还有些事,不多留了!”
萧奕寒说罢,静宜贵妃倒也不多挽留什么,只是跟着出来,看了眼内殿,赔笑道:
“是,琮儿怎么也不说出来送送国君,真是失礼了!”
“没什么,他有些小醉,头略疼些,本君便自己出来了!”
萧奕寒无谓的解释了句,静宜贵妃闻声也只陪着客气声道:“那多谢国君体谅!”
静宜贵妃始终有礼有节,或许也只有在皇上面前才会如此,而萧奕寒,她们曹家极是需要巩固关系,静宜贵妃对他自然也不敢怠慢!
原说罢这些,萧奕寒就该走了,然而他如今却是盯着静宜贵妃,目光先是好奇,而后逐渐变成打量与嘲讽,那感觉像是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静宜贵妃现如今也注意到萧奕寒目光,她心底不解,总觉得萧奕寒这般目光使她无地自容,不禁,她多有尴尬的问了声:
“国君何故这样看着本宫?”
静宜贵妃不明所以,却是总觉得萧奕寒看她的眼神实在古怪,莫名使她生了几分卑怯,像是看不起,萧奕寒闻声才是收回了目光,依旧无谓淡然的回了句:
“没什么,只是方才出来,本君听见你说,要暗地里使手段除了韩明霜?”
“额……”
刹那间,静宜贵妃语塞,如同背地里做什么坏事被人全然知道了一般,不禁尴尬更甚之!
她如今也不知如何应答,毕竟萧奕寒和言璟琮年龄相仿,二人实在交好,他们之间很有可能会互相通话,静宜贵妃又怎能让言璟琮知道她还有想要害韩明霜的心思!
可萧奕寒亦是她们曹家的同伙,何况他方才都已经听到,静宜贵妃即便不应,他又怎会相信,想着,静宜贵妃才笑了声,继而开口解释道:
“呵,国君也看到了,琮儿现在对那小女子是念念不忘,没了理智,这自然是要除掉的,否则琮儿若是越陷越深,那来日岂非连国君也跟着吃亏……”
“贵妃不必多言!”
萧奕寒出手示意静宜贵妃停下,随后道:“本君理解,晓得贵妃意思,自不会与谁人多说什么!”
萧奕寒怎么可能不知道静宜贵妃的心思,她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萧奕寒不要告诉言璟琮,否则言璟琮会有所防范,到最后将会有损他们的利益!
萧奕寒不会多管闲事,自然也不愿插手什么,他们要怎么斗都和他无关,这一切,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静宜贵妃见萧奕寒的态度放心了许多,紧接着谢了声,萧奕寒却又立刻示意她停下:
“得了,别急着谢本君,毕竟这件事儿,你也没可能成功!”
萧奕寒直言道出,话意竟有了几分嘲弄,静宜贵妃突然闻此声,霎时笑意挂不住了,却还是撑着那样客气声来问:
“国君此话何意!”
静宜贵妃不懂,总觉有什么古怪,萧奕寒见她这般无知,便是反问了句:“贵妃出身名门,自小精通六艺文书,可知道有个词,叫大智若愚!”
“知道!”
静宜贵妃随口便答,却仍是不解,而后,萧奕寒点点头,轻声说道:“本君觉得这个词形容韩明霜很合适!”
萧奕寒说着自己的看法,只是这话一出,倒实在惹来静宜贵妃一声冷笑:“那女子的确是有几分机灵的,不过要说大智若愚,倒也不见得吧!”
“娘娘说的是,国君不过见过她几次,怕是国君还不了解韩明霜,她从小就是个顽劣不堪的,怎能配得上大智若愚四个字!”
那德妃也来跟着静宜贵妃的话意言说,实则她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而静宜贵妃多有傲气,她实在无法承认韩明霜乃是大智若愚之人,她连大字不识几个,何来大智若愚呢?
见她们都是如此不放在眼里,萧奕寒倒是觉得高估了静宜,想来她就是太过自负才会如此!
一个傲慢过了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女人,怎么可能赢呢!
“贵妃娘娘,本君承认她确实不够聪明,”
萧奕寒突然随着静宜贵妃的话意说了句,静宜贵妃闻声垂眸讥讽的笑了声,想来韩明霜也是个蠢笨之人!
可萧奕寒见她这抹笑意,简直不放眼里,便是又悠然接着说起后半句话:
“但她对付你绰绰有余!”
瞬间,听到萧奕寒这话,静宜贵妃便是没了好性子,她质问道:
“国君这话未免太小看人了,本宫在后宫多少年,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原静宜贵妃还不明白萧奕寒方才为什么会像看小丑一样看她,可现在她才听得出来,萧奕寒怕不是觉得她斗不过韩明霜,所以觉得她不自量力,看不起她!
但是凭什么,萧奕寒竟然会认为她连韩明霜都斗不过,就凭韩明霜?萧奕寒未免太过高估韩明霜而轻视自己了!
这时,萧奕寒见静宜如此反应,不免觉得意料之中,偏偏他却觉得可笑,也实在难忍轻蔑的笑了声,随后不屑多言下去,直接离开了此处!
话说,为何都要一再以从前的认知看待一个人,人是会变得不是吗?
或许从前的韩明霜很天真蠢笨,可现在的韩明霜,你又如何能不提防几分!
轻举妄动,眼高于顶,低估对手害得是自己,静宜贵妃怎就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