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办公室以前，林首长还特别提到他和姜席夏的事，林首长掏出一张表，递给他说：“你和姜医生的事，我听说了。”

戚九寒淡淡掠过一眼，那是一张恋爱申请表，是他答应姜席夏会填的申请表。

林首长见他面无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发生这种事，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他说：“我早就调查过姜医生了，以她家的条件想要通过政审的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姜家三代忠烈，代代高官。小九，我说句实在的，这次是你高攀了。她配你，绰绰有余。”

他把表压在办公桌上，窗外风雨欲来。

戚九寒抿紧唇瓣，太阳穴的青筋丝丝凸起，高领下的锁骨因用力呼吸而狠狠凹陷进去。

林首长见他犹豫，弯曲手指敲了敲桌面：“年末晋升少校，恋爱申请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戚九寒，你可想好了。”

戚九寒偏头看向林首长，听到少校这两个字，紧握的手突然放松了，他摇了摇头说：“林首长，我打算放弃这个晋升的机会。”

“哐当！”狂风袭卷窗扇，发出巨响。

林首长的心跟着巨响震了震，然后睁着浑圆的眼睛问：“你这是在说什么浑话？”

戚九寒忽略他的暴怒，合拢双腿，坚定又严肃的向他打了个军礼，说：“我放弃。”

“行啊你！”林首长气得哭笑不得，他转身倒出笔筒里的笔，砸在申请表上，继续说：“打恋爱申请的事儿我随你意，可是这晋升的事儿是我和吴首长好不容易向上边儿争取来的，你戚九寒一句说不要就不要了？！”

戚九寒静默不言。

林首长知道他对某些事偏执，最后的最后，他指着申请表说：“晋升的事儿年末再谈，现在你先决定要不要签下这张申请表。”

他走过去，手停顿在那根笔上。

他看着那张表，上面的字印刷整齐，他幽幽开口：“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逆转，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小九？”一句温柔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她搓着胳膊走过来，嘴唇冷得有些打颤。

戚九寒快速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一边揽住她纤瘦的肩膀，一边带着她往外走，语气略有责怪的意味：“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着，你怎么出来了？”

姜席夏搂住他的腰说：“我担心你。”

戚九寒心头一动，眼底流露出不自然，又快速消逝，他语气冷了很多，“不用担心，等这几天置办完孟允的葬礼，我就重新去医院检查一遍。”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是很准的。

她恍然之间松了手，毫不避忌地说：“戚九寒，你打算走了是不是？”

他霎时顿足，心中有无数句话想要冒出来，可生生被他压了下去，她盯上男人的面孔，耳听他冷冷地开了口：“是。”

单单一个字，就足以让人倍感绝望。

绝望到她都没发觉自己讲话时，声线都在抖：“你知不知道现在安尼肯亚有多乱？”

外面漫天大雨，偶然还有电闪雷鸣。

难过与失落像地底下生长出来的根茎，她最懊恼的是她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离开。

她特别的无能为力，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无力感摧毁着她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