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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水声嘎然而止,磨砂的玻璃蒙上一层热气腾腾的水雾。
她踩着拖鞋走出来,浴巾裹在身上,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胸前,毛巾搭在头顶,小脸儿蒸得发红。
戚九寒坐在床边一侧,细长的手举着吹风机,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整理好情绪,侧歪过头,朝她伸了伸手,温柔的说:“过来,我给你吹。”
“嗯。”她听话的过去,隔着一层浴巾,坐在他腿上。
随着吹风机嗡嗡嗡地响起,男人的手穿过她的发间,指腹时而擦过头顶,时而滑过脸颊,动作又轻又温柔,像就对待一件珍惜的宝贝似的。
她父亲走得早,弟弟姜纵懂事的也早。
小时候姜母总是告诉他们,长大以后那些钱啊名啊什么的都不重要。
年轻的姜母牵着他们的手,目光沉重又怀念:我只求你们一生平平安安的就好,以后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娶了……膝下儿女成群,晚年颐享天年,待那时,何乐而不为呢。
她睁着懵懂的眼睛:我不懂。
姜母拢净她耳边的黑发,说:人总会长大。
姜母蠕动双唇,说下一句时没了声音:等到明白的那天,人也终将离去。
旁边给她吹头发的戚九寒见她盯着床单发呆,手上动作停下,躬身坐下,把吹风机放到桌上。
他的眼神蕴含温柔,说:“在想什么?”
姜席夏愣愣地缓过神,迟钝的摇头:“没什么。”
戚九寒低笑,“你也开始瞒我了?嗯?”
姜席夏与他对上视线,“没有……”
他轻轻逼问,大手滑进她浴巾里,松松散散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低头凑近她敏感的耳朵,嗓音低哑:“真的没有?”
姜席夏被他弄得痒,笑说:“我只是觉得我们见一次真的太难了。”
下一秒,游离的大手忽然顿住,他眼底的笑顿时一敛,心头涌起不安:“夏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又打算和我”
预料到他要说什么,姜席夏直接亲上他,双手像藤蔓一样缠住他修长的脖颈,红唇在他耳边开口:“不要再提那两个字,一次就够了。”
“呵……”戚九寒被她引得哑然失笑:“上回是我疏忽大意放你走了,以后说什么我也不松手。”
姜席夏笑,又亲他:“这么不要脸?”
戚九寒环住她,将她压倒在床,说:“我哪里有夏夏脸皮厚,第一次见人家就问名字。”
漫云山下,黑色的特警车边,她逆光而来。
姜席夏想起来,脸颊一热,满脸羞赧,“我那不是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嘛!”
他没有全压在她身上,双手撑在两侧,戚九寒低笑,平淡的语气却格外动人心弦:“来日方长,只要有缘分,不会见不到的。夏夏,我们有缘。”
姜席夏看他看得入迷,低唤:“小九。”
“嗯?”他看她。
她勾住他的脖子,继续喊他:“小九……”
“嗯。”他不厌其烦的回应。
许久。他熄灭屋内的灯,在她身边躺下。
“我困了……”
“那我们睡觉。”
“你抱着我。”
“我一直在抱着啊……”
“手搭上来。”
“好。”
“腿也压上来。”
“……嗯。”
“脸冲着我睡。”
“……”
他别扭的动动身子,低笑:“一定要这样?”
姜席夏困倦的张开眼:“嗯,晚安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