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寒无奈地笑了笑:“晚安,夏夏。”
……
这次前往舟山的旅途并不遥远。
抵达普陀山下是在第二天的傍晚。
远在部队的姜纵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她住院的消息,硬是缠着她生生问了半个小时。
姜纵说:“咱妈上回看你住院,就不想让你再过去安尼肯亚了,你这没过多久,怎么就又受伤了?”
姜席夏笑说:“这两次不都是意外嘛!我现在已经好了,你别担心。”
姜纵在那头切一声:“我担心个鬼!”
从小姜纵就是嘴硬心软,以前她生个病闯个祸什么的,都是弟弟姜纵给她担下来,往他身上揽。
姜纵抿抿唇,眼眶悄然红了:“姐,我以后可能会在部队长待,你看好自己,别总让自己出事。”
车内的遮光板翻下来,她正照着。
听到手机传来的略显哽咽的声音,蓦然一愣。
姜席夏攥紧了手机说:“嗯,我不能出事,你也不可以,我们会等到你主动退伍的那天。”
姜纵破涕为笑,他转头看向窗外,尽量用大笑来掩饰内心的难过,“嗯,等着。我们一起等着。”
他放下手机,旁边的一个少年凑了过来。
他问:“姜纵,你真想好了?”
姜纵点燃一支烟,灰色的烟气飘起,浓烈的烟味钻入鼻孔,侵入心肺。
他沉默很久,点头说:“嗯,想好了。”
那人长叹一声,“哥们儿劝你好自为之,只要到时候啊,你别后悔就行。”
姜纵摸着那张压在枕头下的申请表,眉头紧蹙,他攥紧烟头,狠狠拧灭抛进垃圾桶。
姜纵拔出笔帽,在表格的右下角签上名字。
……
这边挂掉电话,车子行驶到小岛外的停车场内。
她换上一双登山鞋,身上却穿着一件白裙子。
戚九寒关上车门,手肘压在上面,黑眸凝着她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腿,想到山上可能会冷。
他随手指了指说:“你不打算换件衣服?”
“需要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挺好的。
戚九寒轻笑:“万一冷了呢。”
她思索再三,最后带上一件外套。
普陀山在一座小岛上,车子过不去,观光的游客只能乘坐飞机直达或是快艇和海轮。
戚九寒牵起她的手,细指滑进指缝间。
他们乘坐海轮过去。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水,前方是遥不可及的普陀山,上面的佛顶山散发着柔和的光。
不久,他们随着一群人走上小岛。
戚九寒顿足,撇头看她:“包给我。”
姜席夏不明白他干什么,但还是给了他:“你拿我包干嘛?”
戚九寒说:“怕累着你。”
姜席夏噗嗤一声笑:“你把我看的太娇气了!”
戚九寒牵着她往上走,头也不回地说:“你不娇气,”而后他又低哑一句,“就算你真的娇气,我也会宠你。”
姜席夏瞳孔微怔,盯住他的背影看。
夜色笼住整座普陀山,清灰洒下来,给普陀山渡上一层模糊的银边,它仿佛磨去了男人坚硬的棱角。他行走在月光下,就在此刻,他和这座山都是无与伦比的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