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便等同于抛弃了她。
通讯录都没翻开,指尖毫无防备地擦过一角,手指微松,手机啪摔在地。
“嘭”一声巨响,两人的心猛震。
她顿了顿,而后笑了笑,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戚九寒舒了一口气,语气尽可能地平静:“我说我要走了,等眼睛拆完线,我就要飞往安尼肯亚。”
绷带蒙住他的眼睛,实在看不到神情。
姜席夏彷徨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她这次没再和他争吵,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我以前总觉得付绵这人说话其实挺没劲的,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最没劲的是你。”
——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完美的结局。姜席夏简直认了,彻彻底底的服气。
静默片刻。
她抬手擦去泪水,挡不住有几颗掉进嘴里,滚烫又咸涩,她扎下头,哭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她无力地发问:“你走了,我怎么办?你答应我的怎么办?你说好娶我的事怎么办?”
戚九寒的心倏地提了起来,眼眶酸涩,却因为药物的作用,他哭不出来,心像被木杵捣碎,剥茧抽丝般的疼。
他说,声音很小却很坚定:“如果我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姜席夏,我会娶你。”
姜席夏想也没想,哽咽地说:“我不等。”
戚九寒的心咯噔一下,瞬时抬起缠满绷带的眼睛,准确的寻找到她所在的地方。
心慌了,那种空落落的慌,是那种能想象到以后没有她的那种惊慌无措,是那种高空坠落时的心悸,说不出的堵塞。
……
自那天后,照顾他的人换成了戚伊依。
从支也口中听说,那天她跑回小区,翻箱倒柜的收拾完东西,提着行李箱走了。
支也多嘴问了句,她是回了临城。
她没说分手,什么也没说,她活脱脱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王医生给他来拆绷带,随着光明一点点的恢复,他眼眶不知觉的红了。
身边的小护士调侃说:“这怎么还哭上了!”
戚九寒这才反应过来,上手摸了下眼角,湿漉漉的。他淡笑,笑意流于表面:“不适应。”
他前几天给姜席夏打过几个电话,试图慰藉。可每次的结果都是出乎意料的统一,不是不接就是挂断。
他看着窗外,看着苍翠的树木,心生感慨,新的夏天又要来临,那金黄的阳光照射下来,无意间勾起他心中无数的回忆。
戚伊依拿着林首长送来的申请表,递给他,秀眉微挑:“什么时候上交的?”
他静默半晌,“小半月了。”
他没看它,淡淡地说:“姐,替我保密。”
戚伊依折好装进包包,好奇的问:“爱情事业和理想?”
戚九寒淡然的笑了笑说:“理想。”
谁是理想,是人是物……
他冥思苦想,无数个日夜辗转反复……
嗯……她是理想,确认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