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父亲?”顾宴灼冷笑了一声,“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让你成为我的父亲,甚至都不想跟你在同一个空间里面,甚至都不想看见你这张脸,每次看见你这张脸的时候,我都觉得非常恶心,难道我要像你一样么?”
“像你一样,娶百里灵鹫这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女子,对她虚情假意,最终将她给抛弃,让她浪费自己生命当中最美好的那几年,你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但是我完全没办法做出来,因为我觉得很恶心,真的非常恶心。”
“每次深夜的时候,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会在我的脑袋里面盘旋一遍又一遍,让我觉得特别恶心,我真的厌恶你,我对爱情是忠贞的,对江浔仙更是忠诚的,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像你一样,更不会成为你。”
顾宴灼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冷静,甚至有点冷静地不像话了。
他就像是将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给完全说出来了,整个人如释重负,他很坚定地将江浔仙的手给拉了起来。
“顾舟行,你死心吧,我这辈子只喜欢江浔仙这个人,也只会喜欢江浔仙一个人,我这辈子的爱情更是只会给江浔仙一个人,其他女子根本没办法进入我的眼睛,百里灵鹫我不会娶,不仅仅是百里灵鹫,其他任何女子,我都不会娶。”
顾舟行被顾宴灼的这些话给伤害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在顾宴灼的内心当中,是这样想自己的。
“你让我觉得很恶心,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顾宴灼拉着江浔仙,就想转身走,却直接被顾舟行给拦了下来。
顾舟行盯着顾宴灼,脸色很苍白,藏在袖子当中的手指已经开始颤抖了。
“你当真……是这样想我的?当真觉得,我这个人是这样的?”
顾宴灼还是保持着沉默,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确实是这样想的,真的很厌恶顾舟行,这辈子都不会跟着顾舟行的步伐往前面走。
顾舟行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东西好了,他只能看着顾宴灼拉着江浔仙越走越远。
全程,江浔仙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父子俩争吵。
她是更加不会方齐顾宴灼的,是顾宴灼让她学会了到底什么是爱,也是顾宴灼让她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所以顾宴灼对于江浔仙来说,也是有着非常不同的意义。
从某种角度上面来说,顾舟行其实挺可怜的,如果当初他对待顾宴灼能够多耐心一点,或者说多给顾宴灼一点爱,事情就不会到这一步。
说来说去,全部都是因为顾舟行自己活该,不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现在可好,直接被江浔仙给顶替上了。
方齐站在一旁,看着顾舟行有些寂寞颓废的背影,他的内心也开始跟着复杂了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西好了。
但身为顾舟行的师兄,方齐走到顾舟行身旁,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面,轻声安慰说:“别难过了,事情都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难过也没有用了。”
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他现在真的挺难过的,看见江浔仙的地位都比自己高了,今天还被那些护着江浔仙的弟子和顾宴灼给刺激到了,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啊。
“不是我说你啊,舟行啊,你这个人就是脑袋太死了,觉得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不能改变,但你说说这个世界上面哪里真的是这样啊对不对?顾宴灼那么喜欢江浔仙,你就让他们两个人去呗,你别阻拦就行了,这样宴灼就不会厌恶你了。”
闻言,顾舟行抿了一下唇瓣,不是很自然地将脑袋给偏移开。
“你以为我不想让宴灼和江浔仙在一起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江浔仙的身份不是什么好身份,不能帮助阿灼也就算了,甚至连天命宗都没办法帮助,阿灼的身份又是那样的,你怎么让我放宽心啊,你自己跟我说说。”
方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为了顾宴灼和江浔仙的终身大事,他还是多劝了几句。
“你别这样想啊对不对,不是我说啊,身份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么?依我看来,身份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你说你自己在乎宴灼,但是你在乎的东西,到底是宴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呢?”
“如果你真的在乎阿灼,就应该在乎他喜欢的人,而不是一直拿身份借口这种东西,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如果你支持阿灼和江浔仙在一起了,阿灼肯定对你的态度有所改观,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懂,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东西好了。”
方齐看顾舟行半天没有说话,决定还是继续劝诫。
“你只有尊重阿灼了,才能获得他的喜欢啊,是不是?你要是不尊重阿灼,你怎么可能获得阿灼的喜欢呢?江浔仙在阿灼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在阿灼身旁,光是这份恩情就已经是很多人都没办法获得的东西,你不能那么迂腐啊!”
听着方齐在自己耳边叨叨,顾舟行整个人的头都大了,谁能想到方齐的话竟然这么说。
但两个人最终,谁都没有说服谁,又或者说是谁都没办法说服谁,他们都有自己的观点,只要没办法那么轻易地就将对方给说服,可是有什么用呢?
在顾舟行的心中,顾宴灼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是那个会跟自己顶嘴的小孩,到头来,事情根本就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最终,方齐把自己的嘴巴都给说累了,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坐在大石头上,掏出宝贝葫芦,仰起头喝了一口。
“你是真的牛,顾舟行,我知道你倔强,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倔强,我真的是无语了。”
顾舟行也累了,今天受到了太多的冲击,他也跟着方齐坐在了大石头上面,静静地看着天空。
好像回到了他们小时候,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方齐一有什么事情说不通顾舟行了,就累得掏出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喝上一口。
两个人就是这样,谁都没办法将谁给真正的说服,谁都觉得对方的想法是错误的。
“你这个人啊,真的是倔强啊,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东西好了,你就是不听劝,偏偏要让阿灼恨你。”
“而且啊,”方齐将手中的酒葫芦给合上了,继续说:“你要是真心觉得门当户对很重要的话,当初为什么要娶尤清淑呢?”
“尤清淑只是一个洗衣房的婢女罢了,她甚至灵根的资质都那么差,也不会画符,不会炼丹,更不会阵法,身子骨还弱,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娶尤清淑,不是那么看重门当户对么?我也没在尤清淑的身上看出来新鲜感,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死心塌地的。”
顾舟行听见方齐竟然这样说尤清淑,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不是很开心的说:“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清淑呢?清淑人很好的,跟江浔仙不一样。”
“你真的是……”方齐差点被顾舟行给弄气笑了,“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偏见,江浔仙人不好?怎么可能啊,江浔仙人可是很好的,如果江浔仙人要是不好,会有那么多弟子帮她说话?别骗人了。”
闻言,顾舟行又不说话了。
“依我看啊,你这个人就是双标,自己就能够娶尤清淑了,但是顾宴灼不能娶江浔仙,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为什么不能啊,江浔仙也很优秀的,不过就是没有灵根罢了,你这个人当真是双标。”
从某种程度上面来说,顾舟行真的很双标,自己可以娶一个无权无势的洗衣房婢女。
但是不允许顾宴灼去碰身为嫡长女还那么优秀的江浔仙,这简直就是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