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除了焦虑外,火气也腾的上了来。
一个连着害了自己两次的人,且每一次都狠下死手,除了畏惧外,更多是愤怒。
任谁,都不可能对一个素不相识就满世界追着要杀自己的人有什么好印象。
更何况,此人又与自己的身世背景渊源甚深,还是杀害欧延父母的凶手。
……
“莫急”,欧延揉了揉她耳垂,语气平静,“这才刚开始,且看他们究竟要演一出什么好戏。”
景年呼出一口气,躺着换了个姿势,“你真能沉得住气……”
“事关重大,岂能轻举妄动。”
欧延轻叹一声,“景年,为了今日,我已隐忍了太久,但越是到紧迫关头,却越要沉得住气。”
景年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想到他这七年间所背负的一切,不觉心疼,头埋进他胸膛,重重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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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众人都起的早,决定趁日头完全升起前出发继续赶路。
驿馆一楼一早便有供应吃食,此处似乎地段极好,天刚蒙蒙亮便已起了灶,几张桌子几乎全坐满。
景年昨晚睡的不太好,正戴着帷帽一手撑在桌子上打瞌睡,迷迷糊糊间听到萧痕的声音,“庄主,墨姑娘的药熬好了。”
随着他的话,鼻间也逐渐嗅到一丝熟悉的药味。
萧痕说她的身体虽已痊愈,但还需好好调理,因此此行备了各式药材,还专门带了煎药的药壶,每日两顿,没一次落下过。
她任命地接过,强忍着苦意尽数饮下。
“吃一颗。”
欧延取过佩戴在腰间的锦囊,里面竟满满装了一袋蜜饯,这也是景年这回出行才发现的,说是想她总要吃药,随身备着方便。
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挂个蜜饯袋子在身上,景年就禁不住想笑。
杨曦承一路上早习惯了他们间的浓情蜜意,心中甚是欣慰,抚着胡须笑呵呵地在桌对面望着他们。
蜜饯入口,酸甜的味道顿时压过了苦味,景年笑眯眯地抢过他刚准备收紧的锦囊,厚着脸皮道:“再来一颗。”
“只能一颗,看,上菜了。”
景年讨要的也太是时候,随着欧延的话,店小二已利落地将各式菜品一并盛上桌。
清淡的菜色,最是适合清晨。
景年只好作罢,动筷吃起来。
却没想到,正用饭间,驿馆外忽然簇拥进七八个乞丐模样的人,随便走近一张就近的桌子便围上去,缠住食客吵吵嚷嚷地乞讨起来。
这些人速度极快,分工明确,两三个人一桌,没多久驿馆靠近门口的几张桌子便全是他们的身影。
景年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耳边全是乞讨间粗鄙的话语,与其说是讨,还不如是明抢,有人不情愿给,便立刻被揪住衣领威胁,推搡不断。
驿馆的一楼不大,一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嘈杂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