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事出突然,使者大人又急于尽快回京复命,所有一切从事发到带走景年,都只在几个时辰内,村中好些人都是事后才知晓的。但因为此事实在过于戏剧性,以至于后来村中口口相传的越发神乎其神,尤其在向府竟偷偷藏了一个具有倾城之貌的女子一事上,不知谣传出了多少离谱的猜想。
“当时走得匆忙,后来又失了联络,原来村中还有人记得这事。”
景年闻言淡淡一笑,状似不经意地打量向真,目光笼在她挽起的发髻上,“向小姐如今是已成家了?”
“可不是,向小姐的夫婿,如今可是咱们县里今年唯一考中了乡试举人的柏公子!”
一旁有女眷闻言,忙抢着搭腔,自以为很有眼力见地炫耀道。
景年挑眉,还是有些惊讶,难不成是她小看了向真,竟不是一门心思只傍世族大家权贵,举人她便满意了?
“柏公子虽出身寒门,却是凭着自己的惊世才华,实打实从乡试考取了功名的!明年便要前去参加会试,咱们这儿多少年才能出这一个柏公子,可真给我们全县长脸!”
众人纷纷附和起来,好一阵夸赞。
“如此,倒恭喜向小姐了。”景年点头,倒也没做太多评价,笑意在脸上,却未达眼底。
“今日那临公子怎么没有亲自过来?”
女眷们见景年态度有礼有节,便也抑不住好奇攀谈起来。
“临公子刚好有些旁的事,药却是不等人,我便就替他来了。”
“你如今是什么身份?——”
一直没说话的向真这时总算有了反应,紧接着景年的话,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
周围静了几秒。
女眷们听她这般说话,也都慢慢反应过来向真对眼前人的敌意。
景年被她这一句话问的忍不住发笑,“向小姐应是知道去年我被带去上京,具体是去哪儿了的吧。”
使者挑选各地佳丽,口谕和公文都是说得清清楚楚,向真就算不知道肃王是谁,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与当今圣上有着相同血脉的顶顶尊贵之人。
“旁的我不便多说,不过这药……当真是给那身份尊贵之人的,这对向府来说,是好事。”
景年点到为止,向真却是惊的身形一晃,半天说不出话。
“我与向小姐还有些话想说,诸位可便让我们二人单独交谈片刻?”
带人看戏的环节演够了,景年便主动清退了众人。
女眷们一番对话下来,都有被景年的身份和气场震慑住,她现在既这么说了,也都没问向真,只自觉默默退了出去。
仆从最后还贴心地帮她们将房门关上。
“我今日来,是专程想要面见向老爷的。”随着房门一闭,景年也开门见山。
“你究竟想做什么?!”向真已是忍耐到极限,“不要以为你傍上了上京的贵人,就能回来对我们颐指气使,你那卑贱的身份,真以为插上翅膀就能当人中龙凤?!”
“你确定这就是向府迎接贵客的态度?”景年丝毫未被她激怒,“向小姐养尊处优了十几年,最后选择嫁给一介书生举人,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攀附权贵,好洗脱掉骨子里商人世家的铜臭味。如今北国最尊贵的人前来有求于向府,却如此这般……无礼?”
“哦,倒是我疏忽了,这几日向小姐倒是与临公子走得甚近,每一次来都亲自相迎,我估摸着……应是还存了些走捷径的心思,只是不管怎么样,小姐如今已嫁为人妇,这么做……终究还是有些于礼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