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黄,地荒凉。风凄凄,雨迷离。
荒城之地,杂草丛生,残垣,断壁,尸骨,一幕幕景象在诉说当年此城的繁华,一幕幕景象在哀叹此城如今的破败。
大秦之北,有一山,其名为邙山,山下有一城,其名曰酆都。
昔年,酆都繁华,可比大秦国都,其景色瑰丽,城民朴实,又因此地所处大河之旁,故而农事兴荣,种种原因,让酆都一时之间在大秦王朝声名大振。然而,五十年前,这个让人神往的一个地方一夜之间变为世人谈之色变的鬼域。
有人言,那是一场毫无前兆的疫病,也有人言,那是一场恶鬼的阴谋。然而,在此地从此变为鬼域之后,其间种种却是没有再深究的必要了。
这一天,谢剑衣与柳月璃行至此处。
谢剑衣背负着剑匣,柳月璃背负着桐木琴,自谢剑衣将柳月璃从大秦之军中带离出来后,他们就一路向北,来到了这酆都。
“公子,这里便是酆都了么?”柳月璃眉头轻皱,眼神中似有担忧。
“不错,此地应是酆都无误了。想不到当年盛极一时的酆都也会落破成如今的模样,当真是世道无情啊。”谢剑衣解下腰间的葫芦,饮了一口酒。
“公子,月璃曾听闻这酆都乃是鬼域,这世间难不成真有鬼神?”柳月璃此时心中也是起了疑问,鬼域之说,究竟是子虚乌有,还是有据之言。
只见谢剑衣轻笑不语,凝神看了许久眼前的酆都败景,才缓缓张口;“鬼神之说,我也不甚清楚。不过这酆都城就在眼前,是否有鬼,去看看便知。”
柳月璃一听,当下就绷紧了心脏,身体不自觉的就朝谢剑衣身边靠了靠。
“怎么,月璃,你很害怕么?”谢剑衣笑着问道。
柳月璃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不禁略过一丝羞涩;“让公子见笑了。”
“呵呵,谢某可不曾取笑哦。这人活着,难免就会有欠缺的地方,仅仅是害怕鬼神,这又哪里值得笑话了。”谢剑衣淡淡的说道。
“公子也有害怕的东西吗?”柳月璃闻言问道。
“我?或许有吧,又或许没有吧,谁知道呢。”谢剑衣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酆都城依山而建,邙山位于其间,高耸挺立,山间隐约有雾气弥漫。
寂静,阴森,在无人的街道上,偶有尸骨散落在旁,枯树上时有乌鸦在呱呱而鸣。
“这偌大的酆都城,竟会变成这样一座死城,真是可惜了。”谢剑衣蓦然感叹。
“是啊,先前途径的河流不知为何会有淡淡的黑色,当真诡异得很呢。”柳月璃也在一旁心生感慨。
忽然,一团黑气袭来,笔直的朝着谢剑衣和柳月璃冲去。
“小心!”谢剑衣左手揽过柳月璃的肩,右手双指一并,一道剑气如离弦之箭刺入那团黑气之中,黑气立马爆散开来,瞬间化作虚无。
“月璃,你没事儿吧?”谢剑衣松开了柳月璃,轻声问道。
“公子,月璃没事,只是那黑气是?”柳月璃强颜笑着,只是小脸一阵煞白。
谢剑衣思索着便皱起了眉头,那黑气他也是第一次见,只是记忆中有一些关于这黑气的描述,谢剑衣也拿不准那黑气是不是他所听闻过的东西。
“我也不知这黑气由来,不过那黑气极为阴邪,想来要是入了人体,那所入之人必死无疑。”
就在两人对那阴邪之气的由来产生疑惑的时候,一段歌声传来。
“雨落流霜,叹天时已凉。
残阳昏黄鬓染霜。
几度思量,何时能归乡。
问君能有几多长。
辗转眼前,昔年已遥远。
终日思君不敢忘。
独立沧海文学网,难解心中惆怅。
唯赋歌,话一曲凄凉。
临行前,许君再十年。
寄寒衣,不知人何去。
只愿君荣归故里,妾愿再舞绫罗衣。”
词曲依心,怅然独泣。
“公子,这歌声……”柳月璃心里有些发毛,荒凉无人之地,被冠鬼域之地,怎会有女子在这里赋思君之曲?
谢剑衣皱了皱眉,而后又松了眉头,起了兴致,他喝了口酒,言道;“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赋歌者,也不知是人是妖,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倒是有趣,月璃可愿随我前去一看?”
柳月璃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