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叹道：“玥儿，锦上添花固然好，雪中送炭才真正让人感念啊。太子这次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当然，要暗地里去。只呆一小会儿，陪他说说话，带点吃食就行。””

“可是……何必呢？太子一定恨死我了，我和他无话可说。”

瑾妃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你顶着陛下的雷霆之怒，承认自己请他入园，陛下不信而已，太子怎能怪到你头上？只怕他还对你心存感激。同样的，他进来救我时，我已经晕了过去，所以无法替他分辩，他也不能怪到我头上。要怪，只能怪他的父皇，多疑刻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

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余玥：“越来越美了。你像你娘，也像姨母，再过两年长开了，可不得了。”

余玥有些别扭地低下头。瑾妃的夸奖里，总有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正局促间，却见如意从屋外跑进来，脸上犹带着泪痕。

如意一向沉稳利落，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瑾妃微微一惊：“出了什么事？”

“娘娘，信儿死了！虢皇后派人，硬是把她从嫣栖苑拽了出去，活活打死了！”

“信儿？”余玥隐约记得，这是个沉默寡言的宫女，面目普通模糊得让人无法记住，“她怎么会得罪皇后？”

如意抽泣着，犹豫地看了看瑾妃。

瑾妃面沉如水：“信儿一直在跑皇后那边，深得皇后信任。太后寿宴那天，就是信儿把皇后骗去蓼莪园的。”她说着就要起身。

如意连忙扶她坐起：“信儿一直不敢出嫣栖苑。没想到今天，就在园子口站了一下，突然就闯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内官，硬生生将她拖走了。我们要去抢人，可是他们一直把她拖到皇后宫中……”

皇后再不得宠，也是六宫之主。打死个把宫女，实在不算什么。

“我才卧病在床几天？”瑾妃面色阴沉，轻轻抠着袖口上的绣纹，突然猛一抬头，拉住余玥的手，神情热切。

“玥儿，你也看到了！陛下不过几日未来嫣栖苑，皇后就敢生生从我这里夺人了！后宫就是这样，不能踩着别人的尸骨上去，就会被别人踩作蝼蚁！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余玥静静起身，福了一福，一言不发地离开。

如意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瑾妃，哽咽道：“郡主终究还是不愿意……”

瑾妃也在看她的背影，眼中的欣赏、关爱、怜惜，终于化作一抹决绝：“她不会肯的。这种养尊处优的女孩儿，把自尊看得比天还高。殊不知，在地狱，也可以夜夜笙歌！”

“如意，你听好了。既然她永远下不了决心……我们便来，帮她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