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玥微微恼火:“你干嘛?”
小聂“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知道!”
余玥性情直爽,最受不了别人这样阴阳怪气,当下便沉了脸色:“我知道什么?你说清楚!”
明烨赶紧打圆场:“罢了罢了,本王是被行刺惯了的,何必大惊小怪!小鱼儿,你到这边来扶我。”
谁知小聂突然上前一步,拦在明烨身前,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王爷,请恕属下直言!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王爷想想,昊安城的戏子,虤山矿场的黑衣人,还有今晚的刺客!最近三次刺杀,哪一次没有她在场?”
余玥又气又急:“这些不过都是巧合!”
“那在虤山矿场放走刺客呢?你拿剑抵着王爷的脖子,也是巧合?”小聂盯着她,声色俱厉。
余玥一时语塞。
不错,从虤山矿场起,她和明烨就该势不两立了。如果不是后来瑾妃下药,她误打误撞闯入静安王府,今天她和明烨,应该是形同陌路的。
但是明烨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缓慢而坚定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小聂,不要说了。”他的声音平静而肯定,“我相信她。她不会害我。”
“王爷!”小聂显然极不服气。
“就是这样。”明烨搂着余玥,缓缓向前走去,“今后,类似的话,本王不希望再听到。”
真是色迷心窍,绝对是色迷心窍!
小聂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家王爷一把。
三人回到营地,众将士围上来,请罪的请罪,问安的问安,传医官的传医官,乱成一团。
明烨有些疲惫地坐下。肩头的箭伤极深,方才走回来又流血过多,此刻眼前发黑,竟有了阵阵眩晕感。
医官端来一碗中药:“王爷,属下要为您把肩头的箭取出来。但此箭入肉极深,需要划开皮肉才能取出。请王爷喝了这碗麻沸散,可以止痛。”
余玥看了看那药汁。深褐色,热气腾腾,蒸发出浓稠的苦味。
这样养尊处优的一个人,怎么喝得下去?
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面只有几枚发针,一截皮绳。原是预备着飞檐走壁前挽头发用的。
“该死,我怎么不像别的女孩子,也放些梅子蜜饯在里面!”她暗自懊恼。
谁知明烨并不迟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毛都没皱一下。
片刻后药效发作,明烨沉沉睡去,医官跪在他身旁,表情凝重,一边冒着汗,一边在众人火焰般的目光注视下割肉取箭,犹如身负泰山。
好不容易取出箭矢,包扎好伤口,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医官浑身湿得像刚从河里捞出来。
众人一拥而上,却见明烨面色如雪,额头一层冷汗,虽在昏睡中,依然眉心微锁,薄唇紧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刺客们遗留下的兵器箭矢已被搜集到一起,詹佑光擒着火把细细查看,刀剑均是寻常,只是这羽箭,却有些不同。
“箭头中有尖刃,两侧有外突的小刀,这是三叉箭,一般为军中所用。”
边上立刻有人嚷了起来:“我大晋军就是配的此种箭!难道刺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