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已到二更，余玥正要迷迷糊糊睡去，恍惚间窗棂似乎微微一响。

她蓦然惊醒，窗户已经大开。她心中一惊，忙缩在床里，伸手拿起小弩戒备着。

“是我。”黑暗中醇厚低沉的嗓音，带了些懒散的尾音。

余玥呼了口气：“吓死我了，你现在来做什么？”

明烨慢慢摸到床边：“早些时候你不肯见我，只好现在来偷香窃玉。”

“呸，正经点。”余玥明知他是说笑，可是自己身上仅穿着寝衣，还是有些紧张害怕，“你……你还是明天再来。”

“明天，只怕我等不及。”明烨嘴上虽然调笑，但亦听出她声音中的紧张，停在床前不动了。

余玥默默把被子抱在胸前。想了想，又默默往床里缩了缩。

“说吧，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小鱼儿，”明烨叹了口气，“你不该趟这趟浑水。”

他摸索着在床沿坐下，懒散的声音变得郁郁沉沉：“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可是如果不说，只怕你会误会。”

“这一年，实乃晋国多事之秋。先是闫文柳造反，再是太子被软禁，如今皇兄又陷入昏迷。大晋，只怕会有一段时间的动荡。我们现在回宫，如果皇兄醒来还好，但如果……”

大不敬的话他不能说。沉默片刻后，他手掌向床里面摸索：“小鱼儿，我不知道回去会怎样，然而可以预料，一定不会太平。我今天那样说，不是真的想赶你走，只是时局叵测，希望你暂时避开，不要陷于危险之中。”

余玥心中的憋屈顿时消散，她伸出手来，交到明烨的掌中：“我不怕。”

我不怕，我想伴着你。

后面一句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明烨却立刻了解，紧紧握住她的手：“小鱼儿，我也想和你长长久久地相伴。但是，现在昊安形势未明，你去不得！等我们先回去，把形势稳定下来，再接你过来，如何？”

“不，我要去昊安。”

“这又是何必呢！”明烨见她这样执拗，有些着急，手上不由得用了些力气。

余玥猝不及防，往前一扑，刚好扑到他身边。她正想缩回去，不料明烨顺势用胳膊环住了她。

“听话。”他索性将她往怀中一带，揉了揉她的头发，仿佛在哄小孩。

余玥挣开他的怀抱：“我要去昊安。”

明烨简直拿她没有办法：“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反正就是不能。”

两个人反反复复纠缠这几句话，最后余玥不耐烦了：“我真的不能说。你先回去，我一定要去昊安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用手推，企图将他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