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烨立刻松开余玥,又恢复成那个有点懒散、漫不经心的静安王:“请文公公和钟将军进来。”
说罢,他返身坐回主位,眼睛余光却一直扫着余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余玥并不看他,生怕这一看便会心软。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帐门口走。
“小鱼儿。”背后传来低哑的声音,宛如叹息,近乎央求。
余玥的身子顿了顿。
这声“小鱼儿”,实在是把她的心都喊化了。
她低下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真的要走吗?真的要走吗?
她扪心自问,我真的要离开他吗?我真的舍得吗?
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逢?重逢时,他身边又会伴着谁……
不!
她的心立刻明白地给出了答案:我还不想走,不想离开他。
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笑道:“帐篷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余玥一出去,守兵就将文公公和钟定山带了进来。
明烨立刻离开座位,微微笑着,迎了上去:“文公公,钟将军,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钟定山还好,文公公年纪大了,一路颠簸而来,面色颇为憔悴。二人给明烨行了礼,文公公还未开口先流下泪来:
“王爷,陛下,陛下他……”
钟定山也是心急如焚,顾不得礼数,接口道:“前些日子,陛下总说心口疼,召太医用了药,总不见好。后来一日重似一日。三天前早起时,一口痰气噎着,竟昏了过去,至今未醒!”
文公公擦了一把眼泪:“太后和皇后都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已经监国了,皇后命钟将军和老奴来,请王爷速速回去!”
明烨心中咯噔一声。
虢矢奇那副极其恭谨的样子再次浮上心头。
文公公,钟定山,一个是皇帝身边的内官,一个是禁军统领,都是对太武帝最忠诚的人。可是他们,却在太武帝昏迷的时候,被调了出来!
不过是召一个王爷回京,根本不需这二人来传话!
他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文公公,钟将军,我们立刻回昊安!”
文公公急忙道:“老奴方才进来,仿佛看见余司籍也在?”
这是无论如何瞒不过去的,明烨只好点头。
“瑾妃娘娘特意告知老奴,如果见了余司籍,定要她一路回宫,娘娘有要事相商。”
“不必了。”明烨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带着一个女人,碍手碍脚的。”
“可是……”
明烨哼了一声:“一个司籍,有什么打紧的。本王说了不带便是不带!眼下是陛下要紧还是瑾妃要紧!”
文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往常什么达官贵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连静安王也不例外。
可是现在,明烨突然摆起王爷的架子,态度强硬,文公公也没有办法,只得诺诺应道:“是,老奴多嘴了,王爷说的是。”
“我跟你们回去。”门帘一挑,余玥走了进来。
文公公面色一松,明烨却目光一紧,叱道:“你去做什么!要走就走,少在这里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