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里的人轻笑了一声:“不错,静安王,不可能堂堂正正地出来了。关押他,并不是皇帝的主意;要放他,皇帝也做不了主。所以,必须另辟蹊径。”
“老奴愚笨。”
披风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在陈公公肩头轻轻拍了一拍。
陈公公立刻受宠若惊。
“公公,你不需要操心这些。不让郡主历练历练,她又如何成长呢?”
“不过,你要切记,放人时绝不可违反了规矩。无论她拿来的是什么,都要仔细验看,牢牢收好,不可疏漏,留下把柄。你没有坏规矩,我才能在陛下面前,为你说话。”
陈公公诺诺应了:“谢娘娘垂怜。”
“还有,你想和如意结成对食的事,哀家想了又想,还是不妥。”
陈公公脸色一僵,却不敢表现出来:“是老奴妄想了,娘娘恕罪。”
披风中的人“咯咯”笑了起来。
“如意是我的人,与你结为对食,太过打眼,难免遭人嫉恨。再者,她年纪也大了些,伺候起人来未必可心。不知公公听说没有,敦怡长公主府中,花了十数年的功夫,调教出一位绝色美姬,堪称世间尤物。前些日子,敦怡托太皇太后将这美姬转送给皇帝。恰巧太皇太后因为静安王的事向我示好,这美姬,便送来了嫣栖苑处。”
她看着在自己面前,将身子躬成虾一般的内官,软语温声:“不如,就赏给你吧!”
陈公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敦怡公主调教了十几年的尤物啊!
他扑通跪倒,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老奴,多谢娘娘!”
披风中的女人没有再说话,隐入黑暗。又一个如花般鲜妍的少女,将永远凋零在这深宫中。
余玥回到嫣栖苑,也懒得点灯,一个人在黑暗中苦苦思索。
脑海中还回响着陈公公的话:可是,咱家看不到陛下点头啊!
所以他的意思是,皇帝点没点头他不知道,只要有个凭证,证明皇帝同意,便可放人了?
最好的凭证,莫过于一纸诏书。然而,静安王已昭告天下,罪同谋逆,皇帝不可能下诏书赦免一个谋逆之人。
那么退而求其次,一纸手谕,将同样有效!
如何才能拿到赦免静安王的手谕呢?
去求姨母吗?
姨母已经言明,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可能出面找弘文帝求情。这是其一。
其二,一个被扣上谋逆重罪的死囚,岂是女人撒撒娇掉几滴眼泪就能放的?
余玥苦恼地揪着头发扯啊扯。头皮一阵刺痛,原来用力过大,将几根碎发扯了下来。
她将手拿到眼前,想看看到底扯下来几根头发。眼前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手上拿的,到底是碎发,还是其它别的什么东西!
她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真傻,为什么一定要赦免静安王的手谕呢?
只要拿到了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