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到底是要这种草作什么?快告诉我。你若不说,我就一直问下去。”陈尘跟在后面叫道。
“好好,我告诉你。这种草就是茜草,它的根含有丰富的汁液,可以染色。我想把包子染一染,染成一匹普通的枣红马,这样它就没那么打眼了,我们也不用把它丢掉。”
“这……”陈尘其实颇不赞同。但见余玥态度坚决,再加上他内心其实也十分舍不得这匹神驹,当下勉强点头。
余玥沿途收集茜草,终于装够了整整两大袋,让包子驮着,寻到一户农家,付了银钱,请他们帮忙把草根里的汁水熬出来。
她出手阔绰,农妇十分高兴,手脚麻利地生火烧水,熬出一锅浓厚的暗红色的汁液。
染液被抬到院中,余玥用破衣服沾了汁液,把包子身上抹了个遍。
稍稍晾干后,她又重复抹了一次。
麻灰色的马儿,奇迹般的变成了暗红色。
两人重新打马上路。陈尘不住地啧啧称赞:“想不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竟然还有这个手艺。”
余玥心中也很得意:“我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从小就拜名师学艺,我的好些师父,年轻时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这些雕虫小技,都是他们教给我的。”
“对,长乐郡主很有名,我记得你是会武功的。”陈尘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可是,为何你现在脚步虚浮,中气不足的样子?没吃饱?”
“我被奸人所害,内力全失。”一想起海泓子,余玥的脸色一黯,“那个人,也是燕国的大仇人,可恨我却对他无可奈何。”
陈尘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人是晋国人吗?”
“不错,那人是晋国重臣。”
“那好办。”陈尘扬声笑道,“等咱们陛下攻入昊安,将那些晋国朝臣全部抓起来,排成一溜,你挨个看过去,凡是得罪过你的,害过你的,统统抓出来,打板子砍头。”
等到陛下攻入昊安?
余玥的心不由得沉了一沉。
这又会掀起多少杀戮?又会搅起多少滔天的仇恨?会不会,又有新的慕容光产生?若干年后,复又领兵攻打燕国?
人生短短数十载,若是余生都在仇恨中度过,深陷在复仇的循环中,那又何必来世上一遭呢?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好在陈尘话唠一路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稍稍冲淡了一些愁闷。
天色渐晚,二人投宿农家。第二天一早又继续出发。由于他们是从南绕道往西,所以多走了许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