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得不选择沉默,终于闭上了话痨的嘴。
两人冲到小树林边上,不一会儿,天边隐隐传来闷雷声,正是千军万马冲杀过来的声音。
陈尘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幸好我们先躲起来了。不然一定被踩成肉酱。听这个动静,涉水渡江的人不会少于十万。”
余玥低声道:“燕齐联军这么大的动静,守在岸边的晋军,很快就会发觉,应该会立刻回军,从后方追击燕齐联军。如果我是燕齐联军的统帅,便不会太靠近遂城。”
陈尘想了想,点头道:“不错,如果太靠近遂城的话,一旦遂城守军出城迎战,陛下的兵马就会腹背受敌。”
“然而,事实上却是,燕齐联军正在靠近遂城,这是为什么呢?”余玥皱起了眉头。
无论慕容光曾经怎样对她,她始终都是是燕国人,当然希望燕齐联军能够获胜。
可照眼下的形势看,燕齐联军很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她不得不担忧。
“希望陛下能够赶快停下来,先摆好阵势,解决了虢矢奇的军队,再攻遂城。”陈尘喃喃道。
然而事实却是,燕齐联军完全没有停下来摆阵的意思。“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星星点点的火光出现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越来越多越来越亮,连成一片,连绵不绝,那正是夜行大军高举的火把。
“糟了,陛下为什么还不停下来?还举着火把!”陈尘急得连连搓手。
莫非慕容光利用虢矢奇的疏忽,夜渡淮水成功,因而起了轻敌之心,想趁着虢矢奇大军赶上来之前,攻下遂城?
余玥暗暗捏了一把汗。这步棋实在太冒险,全在于打一个时间差,只要燕齐联军慢上半步,强攻遂城不下,被晋军赶上,便会陷入被两面夹击的境地,虽不至于四面楚歌,但一定会陷入胶着的苦战。
慕容光尚且年轻,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他自苦多年,励精图强,确实太渴望一场胜利,如此兵行险着也不足为奇。
余玥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多少好男儿为家国的荣耀,为洗雪历史的仇恨,热血沸腾的投入战场,用年轻的血肉之躯去抵挡冰冷的刀锋。然而为帅者一个小小的决策,便可令无数人头落地,无数年轻生命枉死。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燕齐联军如一片墨色的海啸,以势不可挡、雷霆万钧之势向遂城压了过去。
余玥和陈尘只能从树丛的缝隙中,默默看着故国将士如洪流般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