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如何了?”白兮兮吸了口气,心里闷闷的,只觉自己刚才应该再多打那人衣一顿。
“伤好治,人难治。”唐灸目光痛惜的看着花满楼,颇为平静的说着,心里却像是在滴血,缓慢的跪坐在地,仿佛失了魂魄。
“你是说……”白兮兮一个激动就要站起,被左枭冥拉下,好在因为要照顾花满楼的缘故马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马车没有晃动。
“花满楼他……”白兮兮睁大了眼看着面色惨白躺着的花满楼,怎么会……
“我会治好他的,会治好他的,一定会的……”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告诉白兮兮,唐灸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同样失了血色的手指柔柔的碰着花满楼,一遍又一遍,眼前似乎又朦胧出现了那人平日里嬉笑玩乐的笑脸。
左枭冥到底冷静一些,看好白兮兮后,扣开了底座,里面放着简单的几张斗篷以及一壶温热的水。
“把这些给他盖上,沾些水喂给他。”左枭冥把斗篷递给唐灸,水壶放在了唐灸脚边,而后说道:“他现在需要你。”所以你不能倒下。
后半句话左枭冥自然是没有说完,唐灸也明白他的意思,愣了一下,便依言把斗篷盖在了花满楼身上,好歹可以以此带来一丝温暖。水壶里的水放置了一些时候,温度倒是很好。花满楼现在牙关经闭,而且看样子也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自然不能喝太多水,好在白兮兮空间里时常备着筷子。唐灸用筷子沾了水,一次又一次的沾了水,来回了几十次不厌其烦。耐心的看着那些水珠顺着花满楼的唇封流下去,再次喂他。
白兮兮默默看着,早先唐灸说的那番话他们都听到了,其他人不说,白兮兮则是惊讶之余多了几分了然,其实早先的时候花满楼和唐灸之前就有些微的不对劲儿,如今倒是唐灸捅来了窗户纸,可是花满楼却成了现在这般……真是苍天折磨,而且现在看唐灸的样子,怕是下了决心了。可千万都要好好的,不要再多磨难给他们了。
先不说白兮兮是来自先代,对这种事本来就看得开,而且四国风尚早已开明,各国也都开有清倌店,也有不少在后院养男子的人,高官门院里自然是不会大肆宣扬,民间自然是会有那么一两个身无牵挂的会正经过日子,所以白兮兮才会并不反对。
一路静默,马车缓慢的行走,终于在天亮后,抵达了都城城门。
依旧是叫卖声四起,满满的民生气息,却是没有比这更加好的了。
白兮兮徒然放下了心,看来哥哥是成功了!
若是白癸造反成功,那都城里面自然不会是这般其乐融融的样子。
马车转角走了一条小路,地势平坦倒是不用担心慌的太厉害,不过多半个时辰马车便抵达了皇宫。马车一路绕着去了唐灸的药房。
前一夜还是唐灸卧病在床,现在便轮到了花满楼。
唐灸倔强,硬是独自抱了花满楼回屋,索性距离不远,不过还是没忍住咳了几声。
回了药房,唐灸便赶走了其他人,留了几个手细的丫鬟和一位老太医打下手,便开始忙了起来。
白憬宸依旧下朝,和白帝一同赶来的,就等着他们几个回来,秋耀也闲着一同赶来了。去了安北王府的蹇源和影以及花老坊主也回了皇宫。
唐灸抱花满楼回来时,花老坊主也在场,只是匆忙看见了自家儿子被唐灸抱着,身上有斗篷严严实实的盖着,还不等他仔细看,就被唐小子黑沉的脸吓的不清,听到是要为自家儿子诊治,也没有好奇捣乱,被推搡着出门,到底还是没有看见花满楼的模样。
偏偏正是因为这样,老人家的心里才会越发的多想,不由得想起白兮兮前几日说的情况,再加上自己比较丰富的想象力结合唐灸不善的脸和着急的语气愣是把自己吓的流了一身冷汗。
“花老坊主也不必太过担心,孩子们都是有福的,定然会没事的。”白帝安慰的拍了拍花老坊主的肩,自己的孩子生死未卜,做父母的自然是担心,可是却做不了什么,这种心情他自然是心有体会。
“对,会没事的。”花老坊主吐着气试图沉下气,端起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净。也亏得夏日里的水一般都不是新煮沸的水,必然还真是要遭罪了。
“花伯父放心,有唐灸在,不会有事的。”白兮兮也安慰道,现在除了相信唐灸,他们也做不了其他。
“兮兮!”大厅外,叶鑫焱和叶鑫淼两兄弟大跨步走来,修言紧随其后。
“如何?”人衣出现在富香山,那想必釜山桥崖应该会没人的,怎么他们倒是回来的最晚。
“釜山桥崖上面可是有大家伙。”叶鑫淼本来是没有他的活计的,毕竟他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实在是怕他临门一脚搞砸了,而且当初出发时还不确定唐灸那边会不会有情况,所以便只安排了叶鑫焱和修言前去。不过在两人出发走了十几二十分的时候,叶鑫淼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碍于今日特殊,叶鑫焱也不放心他一个,最后只得让他一同前往。
本来是计划白兮兮和左枭冥分开行动,监视唐灸一人,去釜山桥崖一人。最后出发时左枭冥直接下话,他们两个不能分开行动,反而是让先行的叶鑫焱和修言在前段行路时走的慢些,等到一个时辰之后若是唐灸没有动作他们便会加紧赶去釜山桥崖,毕竟唐灸在“花满楼多留在人衣身边一刻就会受更多罪”的想法中,他的行动的时间左右不会超出一个时辰,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怎么回事?”白兮兮急忙问道,最安全的地方还藏了什么大东西不成。
“那釜山桥崖可是紧紧暗自蹲点了一百余人,皆是练家子,是安北王府养的死士。”叶鑫淼还是一脸的兴奋劲儿,刚才那一仗可是让他过了手瘾,也不枉他特意带了武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