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人衣沙哑着嗓子说着,夹杂了疯狂之色,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唐灸。
“是吗。”相比人衣的激动难耐,唐灸倒是难得的冷静,挥手示意半月楼的人开门,举步进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半月楼的人如之前那般,把唐灸捆在了一旁木桩上。
人衣没有根本能力反抗,只得任由半月楼的人动作,眼睛却是始终笑看着唐灸,带着满满的戏谑。
“你到底都对他做了什么!”唐灸走进,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翻腾的怒火。
这个他,不用言明两人也都各自心里清楚。
被绑着的人衣却不为所动,很满意现在唐灸的样子,勾着一抹歪歪斜斜的笑,与之前的那样子相比是完完全全的不在乎,孤注一掷,只为给唐灸添堵。
这几日的折磨,人衣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苟延残喘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最后再添一把火罢了。也不枉他多活这几日,他总归还是等来了唐灸。
今日,他们之间的孽缘就该结束了……
终于,再唐灸忍不住要动手时,人衣轻嗤出声,声音不大,却依旧费力,胸腔处闷闷的疼,丝丝缕缕的血迹蜿蜒流下。这是这几天以来他受到的另一重伤。
还是看在他之前的伤比较重的情况下,半月楼的人没有下死手,但也只够他安分喘气的程度。
“你……咳咳……确定想……想要知道吗”人衣抬眼看唐灸,唇角干涩沾了血痕费力的说着话。
唐灸瞬间便哑了嗓子,嘴唇上下动了动却是迟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他害怕,很害怕,他一边想要知道实情去解开花满楼的心结,却又害怕得知那些,那些足以毁掉花满楼的事情。他怕他根本无法接受,更不用说会以此去再一次的伤害花满楼。
然而人衣却没有给唐灸反悔的余地,在唐灸低垂眼眸犹豫时,人衣吃力的弯起了嘴角,笑容邪肆诡异,夹杂着不知名的报复,继续说道:“想必……师兄也……也看过了吧!那些……那些伤口,刀……刀伤、鞭伤,当然其中还有……还有不少是……我用那只手生生扯……扯,扯下来的……”人衣费力的说着,刻意的加重多说了那个‘扯’字,眼里的血色却是迅速弥漫,疯狂的叫嚣着,伤口处不断的渗血,人衣却不自知,大口的喘息着,眼睛不离唐灸。
人衣的话就在耳边,唐灸听得清楚,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的僵直在原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花满楼的伤,每一道,他都一一的摸过,全部的看过,那些被人衣手指撕扯过的地方残缺了大块儿的血肉,甚至有两处深可见到内里的骨头,白森森的骨头,他甚至都不敢去上药……
“师……师兄可知道,那些……肉全……全部被我一口一口吃……掉了,啖生……肉……肉的味道,倒是出……出乎意料的好味道……”人衣意犹未尽般的舔舔嘴角,似在回味。
四周站着的几位连同修言都各自攥紧了拳头,细看之下修言的眼角处泛起红,只想着弄死人衣也不足以解恨。
唐灸却是依旧没有动作,可只有他感觉得到,就像是一盆的热水从头顶浇下,一瞬间的凉意之后便是痛彻心扉的灼烧。
人衣任在继续,便咳便笑,享受的看着修言几人的愤怒神色,“师兄医……医术高超,应该也查出了我那……小宠物身上的那些不……同寻常的伤口了……”人衣挑眉似乎是怕唐灸不明白又解释道:“就……就是那些脓疮……”
说罢,人衣清楚的察觉到了唐灸不着痕迹的颤抖,满意的笑了。
还以为说了这么多都引不起唐灸的怒气,毕竟其他的几个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原来,是在这里了!
“这种伤口想……必师兄不会陌生吧!寻欢作……作乐的地方少不了会……有那些,我特意找了一个秤……秤心的,当然了我的小宠……物对那人也是非……非常满意呢。毕竟身体上的愉悦可是骗不了人的。”这一段话费力人衣很大力气,又累又痛,他却乐在其中。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唐灸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修言怒不可遏,一个箭步上前,拽了人衣的领口。
“红罗帐中事……咳咳……还有什么呢?染了病的老妪,不也……风……风韵犹存吗?经验老……噗,咳咳……”未说完的话被修言一拳打回了肚子,腮帮一阵剧痛,直接掉了两颗牙。
人衣的舌尖顶了顶嘴角,扯着笑吐了一口血水,里面掺着掉落的牙,却是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人衣。
因为离得近,人衣能清楚的看到唐灸紧紧攥着的拳,发白颤抖的唇,以及那双掩盖在黑暗里的眼睛。
“你知道吗?咳……那药可是我特意为……为了小宠物制出来的,让……他能够尽情的享受……享受欢愉,你是没有看到他那副美好的样子……”人衣变本加厉的刺激着唐灸。
终于算是如愿。
“闭嘴。”唐灸低垂着头,薄唇蠕动艰难的吐字出声。
“那一夜小宠物可是整……整整折腾了一晚上……”人衣继续说着。
“闭嘴……”
“啧啧,最后啊,那老……老妪你知道怎么了吗?”人衣的声音有些疯狂,狂笑出声。
“闭嘴!”唐灸掐上了人衣的脖子,抬头对视之际,人衣看清了他的样子,猩红的眼眸之中张牙舞爪着的全部是暴戾阴沉,毫不掩盖的杀意笼罩着人衣。
“那老妪死了……哈哈哈哈……她死了,就死在他的身下,然后他就疯了,哈哈哈哈哈……”人衣扯着嘴角笑着,猩红的血从嘴角流出宛若一个魔鬼,整个地牢里回荡着的都是他的笑,尖锐刺耳。
“我说闭嘴!”唐灸挥拳,笑声戛然而止。
“闭嘴。”
“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
一下又一下,不知力度,不知疲倦。唐灸拽着人衣,不停的挥拳……
人衣呼吸声渐弱,鲜血不住的流,滴了满地,沾了唐灸满手……
忽的,唐灸侧身取下了一旁的弯叶刀,手起刀落,人衣的肩胛处齐齐的被削下一块肉,与花满楼的伤口一样。
修言几人在一边冷漠的看着,‘还彼之身’,并没有什么不对。
一刀刀下去,唐灸沉默的砍着,一言不发,发泄着,报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