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妈虎躯一震,低着头强扯出一丝镇定。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姜老夫人像是恩赦一般开了金口。
姜昀不急着开口,目光落在严妈妈身上盯了好一会。
“严妈妈说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见了什么,听了什么可否一一详细说出。”
严妈妈片刻才缓过胸口剧烈颤动,呼吸均匀才将姜昀是如何见了沈修棠和说了些什么都娓娓道来。
采薇听得虚汗出了一身,面色依旧不敢露出端倪,这严妈妈说的,怎么真像是亲眼所见所闻一般?就连她隔着这么近没听清楚的,严妈妈好像都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采薇更是慌乱。在这时苏桃也进了来,苏桃在外头也听了一耳朵,苏桃不像采薇惊慌,倒是听出端倪。
她自个当时也在,离得这么近都听的含含糊糊,况且那后院空地空旷无人,就算真被人瞧去,顶多是说些舌根,怎会连其中对话都一一传了出去。严妈妈说的一清二楚,分明是其中有诈。这会看着情形,怕也是不好脱身。
不等姜老夫人与姜佑安发怒,姜昀先冷笑一声,继续缓缓道:“父亲刚刚让林贵去审问那些丫头,父亲可容女儿问一问林贵可是问出些什么了?”
姜佑安强忍怒意,点了点头。林贵面色狐疑,片刻作揖示意。
姜昀道:“不知你可有问出丫鬟了哪些嚼舌根,都说了些什么?”
林贵板着脸:“与严妈妈所说无异,只是有一点不同,就是说三小姐与沈大人早就暗生情愫,两人心意相通。”
姜昀先是震惊,后有些腿根发软,不过随即明白过来,语气强硬看着严妈妈道:“这府中谣言不知是从谁口中传出,但却与严妈妈所言如出一辙,难不成这幕后中伤诋毁之人是严妈妈?
若是严妈妈所为,父亲祖母刚刚大查造谣者时,严妈妈在一旁倒是淡定。若不是严妈妈,那背后之人如此刻意,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姜昀字字句句清晰,姜佑安也非是愚钝之人,怎么也能察觉出其中不妥。
严妈妈这是紧忙跪了下来,扯着姜老夫人衣袂,打起多年的主仆情怀。
严妈妈匍匐在姜老夫人跟前,急切道:“老夫人,老奴在你身边伺候多年,老奴是不是爱生舌根的,姜老夫人难不成不知?至于这是为何这么巧合,怎知岂不是三小姐见事迹败露,故意透出风声,想反咬一口。”
姜昀倒是气笑了,一旁的柳氏听着,附和道:“三小姐心思玲珑,也不是没那可能。”
宋娴云心口一沉,若不是姜彦祈不愿送亲妹,临时换了自己夫君,那今日自己夫君在这与主君老夫人施压,这事就算姜昀有一百张巧嘴,怕也是有冤难言。
“严妈妈所说怕事迹败露,我更是冤屈,我从院子歇着就被严妈妈请来,还不是严妈妈在祖母耳边说我私会外男?
严妈妈倒是像极了赶狗入穷巷,拼死反咬一口。我堂堂姜家嫡女,尚未婚配,自己造谣诋毁自己的名声,把事闹大,逼得祖母父亲发怒于我?女子闺中名声何其重要,我何止于反咬你一个奴仆,将自己折了进去?”
严妈妈面色发白,扯着姜老夫人衣袂,只喊着要姜老夫人信她。
姜佑安心思沉了沉,姜昀所言,他只听进去那句为了一个奴婢把名声折进去,反思,若是今日把这严妈妈打死,也算是将这是压了下来。
知子莫若母,姜老夫人也知姜佑安心思,但严妈妈毕竟在她身边伺候多年,主仆感情也是在的,她下不去这把狠手,除非是迫不得已,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严妈妈在姜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甚是了解姜老夫人,严妈妈就是怕姜老夫人起了疑心。
宋娴云见事态陡然发生转变,面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审判官的丫鬟,丫鬟识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