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出去了,吴太妃缓缓走到钱嘉玥的跟前,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钱嘉玥看不出她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思,但却没来由地感觉有点紧张。
“多谢太妃娘娘收留,奴婢不胜感激。”钱嘉玥决定先行开口。
“模样生得俊俏,一张巧嘴亦是伶牙俐齿,倒也难怪先是哄得太皇太后欢心,如今又使得皇上与钰儿之间产生了嫌隙,古人常道红颜祸水,说的便是你这样的女子吧。”吴太妃对钱嘉玥却没什么好态度。
朱祁镇与朱祁钰兄弟之间产生了些隔阂,这件事钱嘉玥不是没有察觉,否则,她先前也就不会有意与朱祁钰保持距离了。
“红颜祸水?太妃娘娘怕是谬赞了,这样的称呼,奴婢愧不敢当。”在钱嘉玥的认知里,只有如同杨贵妃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才能够称得上是红颜祸水。当然,她也为杨贵妃而鸣不平,只可惜,古往今来,一个女人能担负起的罪过,又何必再拉上别人呢?
“你这女子,还真是不识好歹啊。”听到钱嘉玥的话,吴太妃只觉得她是不知好歹,竟然说自己是谬赞。
“奴婢虽然蠢笨,却也是知道好歹的,奴婢知道太妃娘娘在担忧什么,可太妃娘娘也该知道,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钱嘉玥索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既然知道好歹,便应该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应该知道,此时此刻,你出现在郕王府里有多么不妥当。”吴太妃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语,都将她对钱嘉玥的厌恶表达得淋漓尽致。
“太妃娘娘应该知道,奴婢是受了伤,被王爷搭救,而不是自己走进来的。”钱嘉玥却觉得无奈且无辜极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郕王府,又是怎么来的郕王府。
吴太妃似乎不信钱嘉玥的说辞,她甚至认定了,钱嘉玥是因为与朱祁钰私会才出了意外。
只是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吴太妃便不再与钱嘉玥多言。
“吴太妃,宫里来人了。”钱嘉玥还没来得及继续解释,林远便突然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禀报道。
这一下,吴太妃更觉得钱嘉玥是个极大的麻烦,她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让林远在外面等,而她则站在原地,睥睨着钱嘉玥,颐指气使道:“既然钱女官在宫中服侍,便是皇上的人,就该谨守本分,千万莫要错了主意,免得日后一步错,步步错。”
“太妃娘娘,奴婢虽为宫中女官,日日在乾清宫服侍,但既然未入后宫,自然算不得是皇上的人,至于您忧心之事,更是无需挂怀,奴婢虽然早就与王爷相识,但对于奴婢而言,王爷只是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忍受着脖子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钱嘉玥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失落感。
不知是不是朱祁镇特地安排,此次到郕王府来接人的,竟然是汪女官。她才刚到钱嘉玥所在的客房,听到消息的朱祁钰便闻讯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