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出杜蘅对他的照顾不一般，文瑾其实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封阳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杜蘅他们那边响了一声，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

他猛地站起来看过去，却发现倒在地上的不是杜蘅。

文瑾拍了下他的肩：“放心吧，杜蘅……”

话没说完，就看到封阳因为他这个动作，整个人跟被电道似的抖了一下。

他收回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好意思。”

封阳摇了两下头，迅速向杜蘅走过去。

他拉着杜蘅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于飞冷哼了一声：“大哥，你该担心的是我啊！我被杜蘅一脚踹到地上了。”

闻言，封阳看了于飞一眼，随后朝着杜蘅嘿嘿笑了两下：“好……厉害！”

“靠！”

于飞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封阳扑过去，表情凶狠得像是要吃了他。

封阳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地往杜蘅身后躲：“不要打我……不要……”

他发着抖的样子把于飞吓了一跳，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一时间呆在了那里，有些无措。

站在一边的三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作声。

“杜蘅……杜蘅……好多……人。”

封阳是真的被吓到了，于飞方才的表情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赵良穆。

十三岁，赵良穆第一次打他的时候，露出来的就是那样的表情。

眼睛瞪得很大，嘴上带着近乎癫狂的笑。

他慢慢蹲了下来，抱着脑袋，整个人不住地颤着。

杜蘅也跟着蹲下来，伸手轻轻拍着封阳的背。

这一次他没有哭，也没有尖叫，只是呼吸很急，但是杜蘅感觉他的情况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糟糕。

她抬头看了文瑾一眼，有些犹豫。

文瑾刚才隐约听见了封阳说人多，所以在与杜蘅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就点了一下头，压低声音叫了于飞一声，带着人出去了。

“封阳，不怕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封阳没有听到杜蘅的声音，他好似沉浸在了噩梦里，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脑袋，嘴里一直喃着“不要打我”，“我错了”这样的话。

杜蘅感觉心脏被一直手攥住了，有些泛疼。

她将封阳那只不停打自己的手拉下来，连带着手把他整个人都紧紧抱住，手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背：“不怕，封阳，我在这儿呢，没有别人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封阳摇着头，嘴里喃着她的名字，好似这样会让他好受一点。

见现在说什么封阳都听不进去，杜蘅也就没再开口，只是一直抱着他，一直拍着他的背，是不是地还左右晃两下，像哄小孩儿似的。

渐渐的，封阳的呼吸平稳下来，他把手抽出来，抓住杜蘅的衣服。

“好了，不怕了，我在这儿。”

其实细听，杜蘅的声音也微微有些发颤。

她不知道封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子啊……

封阳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他还是紧抓着她的衣服，相比来的时候，要怕人许多。

杜蘅拿出手机给江宾果打了个电话，避免待会儿两个人迟到以后事情会被赵良穆知道。

“封阳，在外面等我，我换了衣服咱们就去学校。”

杜蘅想把他的手扯开，却听到他不满地呜咽了一声，无奈，她只好穿着这身衣服带着他出去。

“现在得去学校了啊。”杜蘅拉着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挠了挠，“会怕吗？”

封阳皱了眉，往杜蘅这边靠了靠：“学校……人多。”

声音发颤，还怕着呢。

杜蘅无奈地捏了捏他的手：“我一直陪着你你也会怕吗？”

似是在思考她这个问题，封阳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不会。”

她笑了笑：“那不就行了？别怕，我陪着你。”

封阳低低地应了一声，情绪并不是很好。

……

因为是带着封阳慢慢晃到学校的，所以两个人到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学生们都在操场坐课间操，正好路上没有什么学生。

杜蘅快速带着封阳上了楼，虽说学校里现在没什么人，但来的路上人还是不少。

她安抚了封阳几句，从包里掏出一袋小饼干递给他。

“我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所以知道现在我妈每次进货的时候都会带点这个回来。”她又拿出一包，拆开喂到他嘴里，“你尝尝，要是喜欢的话我下周多带些给你放到教室里面。”

封阳点了下头，笑眯了眼睛。

杜蘅也跟着笑了笑，正想说话，就看到封阳的脸突然失了血色，人也开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