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亥不知道,副将因为放心不下所以偷偷跟来了帝都。
在他出了帝宫后眼前阵阵发黑时,副将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次,两人都没有开口,一个不需要问,另一个不会解释。
苻亥重新回到殇国边境的营帐里,处理各种棘手的事。
就算留在帝都又有什么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今这个局面不是他造成的,却或多或少跟他有关。
接下来的日子,副将发现主帅越来越沉默,出手愈发狠厉,原来可能还给留口气的刺客,只要被他发现是南国的,必定头身分家,从不犹豫。
苻亥不清楚,为什么苻容会娶一个南国人。
而且还是早就归隐的忆氏一脉。
苻容在娶帝后时,对外将忆棉改名成了亦棉。
好一个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他以为娶了忆棉就有能力压制莫家,压制南国未来的暗帝了?
虽然对几大世家的事并不感兴趣,但手下偶尔的讨论或多或少会传进耳朵里。
忆棉跟即将成为莫家家主的莫文凯算是两情相悦,苻容这么做,无异于跟莫文凯结下了夺妻之仇。
明明先前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一夜间变成了夫妻?
副将身子抖了抖,主帅散发的低气压似乎比往日更强烈了,哪怕只是跟大人擦肩而过,也必会受到波及。
东想西想的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那个香囊。
他已经很久没见大人摩挲香囊了,难道这次真的下决心扔了?
啊,是失望积攒够了就离开了吧。副将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不会错的,那位在他出征前,天天念叨自家夫君这儿错那儿错的大姐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主帅,下……”
“直接杀。”
嗯,虽然大人最近有种种反常行为,但还是他的大人。
打断他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样的。
自从帝君大婚后,朝堂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苻亥的滔天怒意。
兄弟二人越发不对盘。
只要是帝君提出异议的,苻亥都力争拥护;而帝君想保下的人,苻亥偏偏先斩后奏。
苻容开始派苻亥去执行长期在外的征讨,苻亥领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有时候甚至会提着敌方的首级扔在大殿上。
无论苻亥怎么无声抗议,苻容永远无动于衷,甚至大肆夸赞苻亥完成的出色。
是啊,用那种不可一世的,毫不在乎的语气。
他们兄弟二人的明争暗斗可苦了一帮臣子。
“帝君,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了。”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尹明哲叹了口气。
苻容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尹大人,父帝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
见到对方短促有力的点头,连日来紧蹙的眉头终于有了松开的迹象。
苻亥确实不想留在帝宫里,他想逃离这种尴尬。
那日跟二姐的匆匆照面,只言片语,包括后来帝君的一席话,好像都在告诉他:苻容将苻裳像是战利品般奖赏给了他。
这极大地刺激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也让他对苻容的恨意日益累积。
要说为何一直没下手杀对方,可能是还隐隐念着儿时三人在一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