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起,摔在地上,发出淅淅沥沥的悦耳碎玉之声;雨若珠帘,挂在屋檐,望不穿对面冷清萧条的街景。紫色闪光高于际,震炸雷隐现阴云,还伴随凛冽寒风,带着自然界那巨大的力量压倒了世间的一牵鸟不啼、虫不语、人不言、兽不鸣,上下生命皆情系于此,有灵万物尽心中感慨——
这么老大雨,到底啥时候停啊!
不同于匆忙换巢的蝼蚁,或惊于怒慌忙逃窜的飞鸟走兽,从先祖时代就知道逃入洞穴躲避灾的人类,虽然在大自然的面前依旧渺,却早已不惧这的雷雨:在家的死宅继续上网(先确认自家网线不会被雷劈了),早已忘记外面的气之变;上学的学生溜号看着窗外的大雨,思索人生;上班的如非必要也都会呆在单位,追追新出的宫斗剧、穿越剧、偶像剧——除了需要在雨中坚守的各位尊敬的劳动者们和喜欢雨中漫步这一类的,即使是闲来无事的人,也基本上会打着雨伞穿着雨衣,或者干脆找一处屋檐下避雨,很少会有人毫无来由、平白无故的淋雨……
我和老秦依旧好整以暇的站在车站门口的屋檐下——因为风疾雨急,比刚才多向屋内近了一步,以防被风吹雨打在身上;之前一直呈犄角之势挺立在车站门口的几人都躲进了车里——I WISH……
戴着布满水雾的金丝眼镜,制服被雨水打湿塑性紧贴身上,头发耷拉下来滑稽的贴在脑门上,浑身上下无一处干地方,如同被泡在水里多日的尸体一般——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如同被泡在海里多日的人体一般的赵领导,无惧瓢泼大雨的洗礼,坚强决然的屹立在中,连突如其来的惊雷炸尔也不为所动,除了偶尔眨眨眼将长长的睫毛上积聚的雨水排出之外,一动不动,比豆腐渣工程都经得起考验——我和老秦站在屋檐下,魏叔和汪坐在车里,四个人带着不同的心境与想法,望着雕塑般的赵领导……
所以究竟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呢?
……
“老秦!”被老秦三番五次搪塞敷衍的魏叔终于发现了端倪,用手抹了一下被细雨沾湿的胖脸,怒声道,“你是装的吧!”
“什么啊?”居然还在装傻——老秦的脸皮之厚已经突破了我的想象了……
“下雨了啊,雨!”见雨没有停下的意识,魏叔气得大叫了起来,重重跺了下地,“都打雷了!”
“下yu了?我怎么没看到啊!”老秦还特意探出身子,看了眼外面,继续不承认现实。
“你xi——眼睛有毛病吗?大叔?”蹲在地上的年轻人汪把文件夹横放在头顶挡雨——可能还有用所料制品避雷的想法,被老秦气的半站起身来,就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位卑言轻,赶忙换了个法,抱怨了两句后有蹲了下去——“不就下点雨打个雷吗?居然吓成这样!真丢人!”靠在雨淋不着、雷劈不到的车站大门的我如是在心里鄙视着——耳畔一声惊雷吓得我险些没站稳摔在地上,我再度和“谎话大王”老秦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眼都是二点五,一点毛病没有!”老秦自豪地道——你是远视眼吗?还二点五,怎么不二百五……
“那你看不到地上的雨水吗?——都快成黄河了!”汪大声喊着——此时离地最近(都蹲下了)的他应该十分注意地上的情况……
“看到了啊!”老秦突然改口——应该是发现雨势越来越大,没法再装下去了吧……
“你刚才不是没看到吗?”
“是啊。”
“那你怎么……”
“咳,我刚才以为你们一直的是下‘鱼’呢!”老秦有些抱歉的道,“我还奇怪呢,咱们这也不靠海就有条时令河,怎么会有像鲨鱼被龙卷风刮到城市的情况呢?”——你电影看多了吧?而且品味也很……被老秦怒视着把接下来的吐槽憋在了心里……
“你什么呢?”一直在擦着脸上雨水的魏叔突然愣住了,一脸茫然地问道。
“上下‘鲨鱼’啊?你没看过那个电影吗?还挺搞笑的……”老秦试图为这个——“奇怪”的电影正名……
“这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魏叔疑惑道。
“不是你们的上下‘鱼’了吗?”老秦装作无辜的样子,眨了眨眼,摸了摸未受雨水侵扰,干爽的下巴。
“谁了?”魏叔喊得嗓子都嘶哑了……
“就——你刚才的啊?”老秦挠了挠清爽的发型。
“你疯了?吃错药了?脑袋被门挤了?耳朵里塞驴毛了?”魏叔疯狂的大骂道,彻底没了形象——都快叫成落汤鸡了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哦——那是我听错了,”全然不以为意的老秦“恍然大悟”的惊呼了起来,“其实也不怪我,我一个外地人,听不懂你们当地方言……”——除了我偶尔带些家乡话,基本上大家都在普通话啊(方言掌握的太少,表现不出来)……
“你!”一直对老秦印象不错,觉得他是个“老实人”(犯了和我同样的错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魏叔缓缓摇着头,愤怒地竖指颤抖着指着老秦,“好啊老秦——本来知道你和赵的过节,我还担心你被检查的时候吃亏受气,放下手中的活,特意主动请缨,跑这么大老远来陪同检查,没想到你就这么对我,白费了我的一片好心……早知道你有这么一手,我何必这么辛苦……”
“你不是因为在办公室闲坐着抽烟被领导发现了赶出来的吗?”汪突然戳穿道——我们齐齐的拿眼瞧着他,气氛一时很尴尬……
“……老秦你敢装蒜、耍我!——我不管了!”气急败坏的魏叔蓦地一声大喝打破了局面,似乎是决定不受这个罪了,不管不鼓就向车站闯,瞬间爬上了楼梯——毕竟也没人好拦他,两步就直接跑到了我和老秦的中间,站在屋檐下躲雨——囫囵了一把连汗带雨满是水的脸,接着脱下了湿漉漉的制服外套,解开领带,疲惫劳累的喘息着。
“魏叔,你也太不地道了——带上我们啊!”着汪站起身来,用文件夹挡着雨水就要同样冲进来——走到赵领导身边的时候还拉了他一把。
“等等,”还没等他走上第一级阶梯,老秦不顾雨水,走到他必经之路的四阶楼梯的最上层,向交警查酒驾一般拦住了他——汪也乖乖的停下了“车”,望着比往日高大如金刚一般的老秦,“你们不校”——老秦冷冷地道,还特意瞧了一眼沉默地赵领导。
“为什么?”从我这里要了条毛巾,正用看不出本色的“黑”毛巾擦着身上雨水的魏叔怀疑道。
“对啊?为什么啊?”汪也附和道。
“不为什么——这里是城车站,我是负责人,无论是谁想出入这里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老秦傲慢地俯视着台阶下“矮”的汪和赵领导,慢慢道——自从见到赵领导之后,老秦就像变了个人,一直都在无礼无理的难为赵领导……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过节,但是看这架势绝不是抢座位之类的矛盾……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在越来越大的雨水“浇灌”下,身型愈加渺的汪竭力嘶吼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顺眼罢了。”老秦淡淡地道,毫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