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正经地合上折子,看着他,郑重道:“皇上,若说起这处理朝政,自然是前朝的大臣要比我厉害多了去!若是你整日里想我处理着,可不是害怕累着我了去?”
刘义隆摇头。“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会累着你!”说完伏在她耳边道:“会累着你的事情你又不肯与我做。”
齐妫瞬间就会意他所说的是什么,当下面色通红,幸好这书房当中没什么人。“刘义隆!在这等地方,说正事!”
刘义隆摆正了身子,咳嗽了一声,点头道:“好!说正事!”说着又“噗吱”一声笑了起来。
齐妫恼羞成怒,拿着旁边的折子就要去敲他的脑袋去。
刘义隆伸出右手,那模样委屈可怜的。端的是叫她下不去手。
“好了!说正事。”刘义隆收手,认真看着她笑道:“你可记得当年庐陵王守长安沦陷之后,许多北方的百姓都随着迁徙到我们宋国的国土上来了?”
齐妫点头,不单单是那一次,就是现在也是一样,陆陆续续,都会有百姓的迁徙,或是从南往北,或是从北往南。“嗯,若说起来,他们的确是比较难的一类人,没有固定的居住环境,更没有可以劳作的土地,多数依靠做些小营生。”
“原你早就想过了。”刘义隆点头含笑道:“的确是如此,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要推行一道方法。”
“什么法?”
“土断之法,是原是父皇已经施行的,但我现在想略微做一些改动。”刘义隆解释道:“因他们入籍分册是不错,但因缺乏土地,生存艰难;我们便就所居住之地,划分土地于他便可。”
“但你可想过,这样一来,原着百姓自然是不同意的,自己的那么小点土地,你还要分给外来的人?”齐妫说完,却又是眼前一亮,看着刘义隆道:“可是,你想着鼓励开垦荒地?”
刘义隆哂笑点头。“不错!既然外来的已然入籍,自然也是要原着一般缴纳赋税的,可没有土地,赋税又从何谈起?那我们便将那些荒山荒地分与他们,一方面奖励他们开垦荒地,另一方面我们收取赋税,并不吃亏,却是变得极好管理且就促进了生产,可是?”
齐妫豁然开朗,笑道:“皇上果然还是皇上的。”
刘义隆站起来伸手拉起她,笑道:“自然。但你也不差!能想到这些,已实属不易了。如今你瞧瞧,我这方法可是可行?”
“可行!但只怕士族扩充势力,现在这些士族,就前次办学都是极力反对的,这时这次为着这些人,肯定又要内……”齐妫伸手拍在他的胳膊上,笑道:“你是想士族内部起哄了?”
刘义隆浅哂,拉着她的手向后宫走了去。“也并不这般想,若是可以,倒是可以悄无声息地削弱他们的势力,也是好的。”
齐妫迎着阳光看着他,心道:自己到底还是挑了一个极厉害的主,这皇位也该是他妥妥地坐着的。
回到坤德殿的齐妫与刘义隆心情本是颇好的,想着一旦这土断之法按照他所说的推行下去,那士族必然会因为扩充权利范围而开始起内控;这时便可趁机削弱士族在朝中的权利,使得寒门得以重用。
却不想,刘兴弟却是早已坐在了那里,等着二人的到来,瞧那模样,应该是等了许久了。
二人赶紧上前唤了一声,也算是对这位年老的长姐的尊敬了。
“皇后,这后宫的事情,虽说你现在是不用管了,但却也不必日日这般粘着皇上才是;如今皇上手受伤了,国事繁重;你倒是清闲得很呢!”刘兴弟话中带刺地道。他就是看不过眼前这生得窈窕的女子,实在太过于艳丽了。
齐妫含笑扶着刘义隆坐在小几旁边,自己也坐下来,含笑道:“这些日子,皇上手不方便,饮食起居的,我自然是要照应些的,毕竟我与皇上,也曾是患难夫妻了。”说完温柔缱绻地回眸看了刘义隆一眼。
刘义隆受宠若惊,不禁心中一荡:她这是故意挑拨我呢?转而却也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对着刘兴弟道:“长姐,这些日子是辛苦你了;但朕素来习惯了她的照料,若是你说的,她粘着朕,倒是朕想粘着她了。”
这算不是最肉麻的表白?齐妫忍着笑,看着刘兴弟全程脸黑的模样,想他现在也是学着气自己的长姐了?
刘兴弟想着前段时日叫潘惠儿使的法子竟然是不管用了去?他现在日日也不呆在这后宫,除却吃饭休息,也是皇后跟随着的,自然是别人都插不上手,哪里还能到别的殿去?就是想要在饮食上下手都不能了,那苗禾丫头,每日饭前都是要到自己家厨房去瞧的,御膳房的他们不常用,根本就无从下手了去。“你现在却也不是当初在那江陵之时的模样了,后宫的美人众多,自然都要照顾得到,你现在这般,岂不是要寒了她们的心去?”
“若朕真如长姐所说的,岂不是要寒了皇后的心么?”刘义隆转头看着齐妫,满脸的爱怜。她之于他,是在这个世上最爱的女子了,看遍千山万水,踏遍红尘千里,所要的,不过还是她的一颗心而已。“朕与皇后,当应该叫世人看见什么是夫妻情深,夫妻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