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抬眼看了刘义隆许久。
刘义隆点点头,便不在致一词。
刘武心中一凛,着是迟钝,也到底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了去。
路惠男等了一日又一日,等到开始有孕吐反应了,还是未能见到皇上的影子,望着日影西斜,落在厚朴树上,叶儿在黄昏中摇摆,时光在枝叶间流淌,她终于明白了坤德殿内,那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当初那般的决裂与率真,而如今却又是这么的平静与安然了;只因为他是皇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所以,他哪日想起你了,便是你的,哪日不记得你了,你便从此如枯草落叶一般,半点寻不到他的踪迹了。是了,自己是想得太多,想着他总喜欢自己这般清淡的性子,那么,他会因为自己的喜悦而喜悦的。“明儿。”
“主子。”明儿站在身侧,瞧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容,当真看着叫人心疼,眼见着反应越来越大了,身子越发的消瘦了去。
“准备一下,我们前去皇后那里请安去罢。”
明儿迟疑了片刻,这皇后好说话得很,平日也并未认真前去请安的,自打皇上每夜都让她前去太武殿之后,她便是更去得少了,以明儿的想法,大约是因为当初与皇后走得近,如今却是又像夺宠,心中总也有愧疚的意思。
而如今刘义隆夜夜宿的,却是潘惠儿那里,自打那次她去了宁慈宫见着皇上之后,便诸事都得他的心意了去,就连着教刘浚说话儿,在刘义隆看来,她那样的容颜加之那一副甜腻的笑容,总也叫他看着动心。
男人果然都是如此的,没人会真心去讨厌一个有点姿色又有点头脑的人;而恰巧,潘惠儿在他与齐妫二人生嫌隙的时候趁虚而入,恰巧之,便使得她得势如此。
甚至,刘义隆想要试着与她说些他心中担忧的事情,就好像当初自己与齐妫之间一般。
“前几日长姐来说她府上食客被杀的事情,怀疑是宫中的人所为。”刘义隆看着她逗着孩子时的浅笑嫣然,她若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机,他觉得自己会更加喜欢她。
潘惠儿的手一顿,抬眸看着他。“皇上,既是长公主的事情,臣妾岂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刘义隆见着她的脸颊在晚霞中红得通透,着实也是可爱至极,笑道:“你这一说,便是知道你有些想法的,不妨说说看。”
潘惠儿羞赧一笑。“皇上笑话臣妾了,臣妾是后宫之人,哪里有什么想法的,就是有想法,还能及得上皇上的么?”
他伸手牵过她的玉手,婆娑着。暗自叹息。“你总能哄着朕开心的。不过朕今日确实要听听你是如何想的。”
潘惠儿心中一颤,感受着他指腹传来的温度,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弄得燥热起来,脸色绯红,颔首道:“皇上……”
这带着调情一般的叫声,端的是叫得刘义隆心下一软,整个身子都震荡起来;伸手一把横抱起来,便向房内走去。
潘惠儿一愣,转而羞涩地颔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一翻翻云覆雨之后,她伸手抚在他的胸口,柔声道:“皇上,按理说,长姐如母,死了食客是小事,但这样就未免太不将长公主放在眼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并不重视长公主呢!”
刘义隆并未做声,她说的不无道理,若是就随着这等事情发生,谁也不能知道日后别人会怎样看待自己的长姐。
“所以,惩戒是一定要有的,尤其的宫中的人,传出去岂不是叫大臣们笑话了去?”潘惠儿继续道,刘兴弟早已跟她说了此事,他们大约也猜到此事跟谁有关了去。但眼下自己的地位在这里,自然会去惹这一身的骚。
“你说得有道理。”刘义隆转身,看着她的脸,心中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了她,曾经也是这样睡在自己的身侧,她最是喜欢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最爱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口。
潘惠儿抬着明眸轻笑。“皇上,臣妾在这后宫也人微言轻,今日这么说,皇上千万只当臣妾未曾说过便是。”
刘义隆一听便知晓她这意思便是自己的当初答应了给她擢升“淑妃”的事情,这段时间因为苏氏的原因,他几乎忘记了所有其他的事情,就连前朝的诸多事情,都忘记去打理了,若不是前次在华林园听禅师讲座,心情也不会好得这么快。如今听着她这么一说,心知她心中所想,到底还是不像皇后,可转念一想,皇后她的地位已经是至高了,确实也没必要想着这些。便道:“过几日便将你‘淑妃’的封号给你罢。”
抚着他胸膛的手颤了一下,压抑了激动的心情半晌,才缓缓笑道:“皇上,臣妾不在乎什么名分的,只愿长长久久地待在皇上的身边。”
“待在朕的身边,就需要一个名分。”刘义隆轻声道。但是,皇后的位置,这一辈子,就只有是她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夺走。
路惠男到坤德殿时,见着的竟是皇后亲自只在花盆里除草?这叫她又一次认识了眼前的皇后。
齐妫抬眼看着缓步走过来,笑了笑。“婕妤今日竟是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