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隐则被何雨二人带着离开了密穴。唐隐身子瘫软意识昏厥,如一只破麻袋一般,被乖乖与何雨嫌弃的架着。
在隧道口处杵着一道梯子,宁玉未搭梯子,怀抱里环住凌罗,背上背着楚断,两步便踩着岩壁出了洞口,华丽落地后,一袭白衣竟半点未沾染泥渍。
其余人则顺着梯子一个一个的爬了上来。因为洞口颇为狭窄,不紧紧贴合根本无法容许二人一块出入,何雨才不想与唐隐背着抱着,所以唐隐更是被何雨毫不‘怜香惜玉’连拖带拽的顺了上来。唐隐落地后,身上沾满了青苔。
至于凌罗为啥不用乾坤葫芦带大家一块出去,只因宁玉严肃警告“你的法宝莫要处处示人。”才作罢。
上来后只看到一群百姓在山脚下跪拜,而传闻中呼风唤雨为了百姓不惜献出第一跪的大少爷霍子川却早已离去。
刚一出来,何雨就将昏迷中的唐隐一把摔在地上,拍了拍手,要他背唐孙子,凭啥!
唐隐被这么一甩,眉心紧皱口中呛出两口热风,缓缓睁开了眼睛。
凌罗的手还被宁玉紧紧箍住,却下意识的挣脱开,跑至唐隐跟前抬手为唐隐净脸,擦掉了脸庞与嘴边的脏泥,担忧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在下无碍……”刺眼的阳光直射面庞,唐隐眯着眼看到凌罗身后站立的白衣人影,日头下,那道人影依旧是寒光凛然,高傲矜持“我没事……”唐隐又补了一句,深深低下了头。
那道人影紧束在身的腰封,扣得一丝不苟的领扣与袖扣,未曾因为战斗而乱一分,毫无杂沉的白衣,高高竖起的长发,未被潮湿阴暗的地下密穴濡染半丝。
他保持着谨肃桀骜,星芒四溢,超凡脱俗。他伸手便将魔气一扫而空,在他的身边,她会很安全,很干净。
反观自己,鲜血濡湿了衣衫,青苔抹染了脸庞,身上一片红一片绿,难堪的要命。且还因为重伤而无法动弹,瘫在地上跟条半死不活的鱼差不离。
唐隐第一次感到,什么叫自卑。
宁玉就像是正午的日光,明媚坦荡,绚烂无垢,自己就像是暗夜中簌簌的老鼠,阴暗下流。只要他站在身边,唐隐便恨不得掘出个地缝深深扎进去。只要他在,他不经意的一瞥就能让他狼狈到挫骨扬灰。
与这样的人争,还没开始,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不,该是没有资格上擂台。
“没事就好,咱们回家,走。”凌罗将唐隐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刚要起身,却被宁玉一把抓住提到面前,一双静谧带着寒气的眸子盯着凌罗的脸,冰冷到极点。
“宁玉你干什么,唐隐受伤……”
“有没有受伤他自己一清二楚。”宁玉一顿竟斜眸迎上唐隐的目光,冷肃道“你还算男人的话,将你的秘密最好是与她交代清楚,关于死者,关于打胎药,关于所有暗不见光的勾当。如果你不说,就滚远一点,如是有半分伤害了她,我可以覆灭你如蝼蚁。”
“我会与她谈,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不相干。”唐隐舒了口气,声音虽不卑不亢,却压得极低,再没了平日吊儿郎当,在县令面前的洒脱不羁。
“她不是你的王二五,不是你能高攀的起的,识相的话,带着你肮脏的一切。“宁玉一顿”爬远。”宁玉握紧凌罗,将凌罗的手握的生疼,却丝毫不松懈。
“你别使劲拽她,我不留她,她跟你走,她的手都红了。”唐隐看着凌罗的手腕,神情低沉哀伤,满载心疼。
宁玉缄默,转身拉着凌罗离去,而后轻飘飘一句“道貌岸然。”
说罢,不等凌罗挣扎,竟一把将凌罗拦腰横抱起,任凭凌罗如何弹着小腿,却也蛮横霸道的带人离去。
路上,宁玉金口大开,说了平日不爱说的话“离来路不明的野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此后最好陌路,全无交集。”话到此处宁玉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心一凝,话语一顿“我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
凌罗在宁玉的肩窝处朝后与唐隐遥遥相望,唐隐的目光带着温善柔和,眼神中对于凌罗的不舍如同饿坏的野兽捕捉肥羊般追来,可却没有脱口半字留她。
唐隐的秘密太多,她现在不能留在他身边,凌罗也要好好整理心绪,届时与他彻彻底底的谈一次。
凌罗走后,唐隐面目依旧柔和,踉跄着起身,站在何雨面前,何雨瞬间戒备起来,却见唐隐倏地深深鞠了一躬“何大人,请,不要将今天的所见向外诉诸,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