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激动……”
昭合欢安慰的话还没有完,托兰可颂便大吼:“别激动?你叫我别激动?若是放了你承受这样的痛苦你还会站着话不腰疼的别激动?”
意气用事,托兰可颂一向意气用事,昭合欢敛着眸子冷静道:“本宫了与本宫无关,怀疑本宫的话,你可以叫太医来验一验有毒无毒!
二人辩驳无果,气氛僵持不下。禧阳宫的装潢与北燕宫殿有异曲同工之妙:绣复杂花纹的绸布挂着大大的铃铛,在偌大的寝殿发出清寂的响声。
眼下托兰可颂既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昭合欢要害她,又不能轻易相信她。
昭合欢一手把玩着皓腕的那串琉璃镯子,轻蔑的笑了:“胡妃,本宫若真的想害你,大可以让你永远睡下去,再也醒不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给你质疑本宫的机会?”
疑犹之际,可颂从北燕带来的贴身丫鬟微微福身:“启禀娘娘,奴婢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不当讲…”
可颂略带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讲。”
“娘娘,不如请御医院的太医来瞧一瞧,皇后娘娘是否真的下错了针?”
可颂满意的点零头:“这倒是个好主意,想必御医都是皇钦赐的,皇后娘娘不会连御医也话也不信吧?”
“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昭合欢慢条斯理的坐在了一旁的软榻。
须臾,御医院的所有的御医都被带了过来,跪了一整个寝殿。这还是皇后回宫后第一次如此大动干戈,每个人都提着一颗心,不敢怠慢。
可颂傲慢的抬起下巴,因为生病而消瘦的轮廓分明,高挺的琼鼻下那张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张启:“皇后与本宫要你们来,是要诊断皇后的针法是否准确无误。若有人知情不言,或者存有二心,别怪本宫无情杀了你们!”
几位御医诚惶诚恐的看了看昭合欢,只见一身凤袍的女子淡淡的喝着茶,对可颂方才的一番威胁不以为然。
她救了人,又被反咬一口,这种事又不是没经历过,早已见怪不怪。
御医统领李大人叩首:“胡妃娘娘,臣等万万不敢欺瞒娘娘。”
半个时辰后,经由全部御医诊断后,一群人议论纷纷,意见不一。禧阳宫的寝殿如学堂一般热闹。
终于,昭合欢没了耐心,丝帕掩住鼻嘴轻咳一声,由丫鬟搀扶着站起身子来:“如何?本宫的针法有没有用错?”
李大人首先俯身抱拳道:“回娘娘的话,胡妃娘娘能再次醒来,也是娘娘妙手回春,至于这针法,依臣之见,应当是没错的。”
昭合欢满意的点零头,可是下一刻,反对的声音便传入耳。
“启禀娘娘,这针法,臣以为不该取内关,而应扎足三里,百会等穴位。”另一位太医否决了昭合欢的成果。
昭合欢并不恼怒:“陈大人怎么看?”
她要所有的御医们都各抒己见,最后的结果是大家对昭合欢的针法对错参半。她既不能证明自己绝没有害可颂的心,可颂也没有证据污蔑昭合欢。
昭合欢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拂袖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医患之间重在一个‘诚’字。可她和可颂之间的隔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亦不是几个太医佐证可以撇清的。
今日即便是太医们都这针法是正确的,可颂仍会对她心存疑虑。
“胡妃,本宫虽不与你交好,可是你扪心自问,也从未加害于你,不是吗?今日本宫以自己的生命起誓,这针法一定是正确的,本宫绝无心存害人之心。”
昭合欢字句铿锵,诚意满满。
只见床榻的可颂撑了撑额头,难道容妃告诉她的话是假的吗?可是这容妃一向不喜争抢,为何离间她与昭合欢呢?
可颂下定决心一般,望着昭合欢道:“我暂且信你,你们两个替本宫送皇后娘娘。”着可颂招呼着两个婢女。
她没有证据证明昭合欢要害自己,若动静闹大了,指不定燕北行会如何偏袒昭合欢,岂不是让她白白送死?
再者来,的确是由昭合欢医好了她的病。若没有她,自己也不会醒过来。
昭合欢回宫后,便陷入了沉思。
秋水送来一杯热茶,雾霭袅袅而升,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抱怨道:“娘娘,这是摆明了有人要污蔑我们昭和殿。不如报给皇,要皇为我们做主,如何?”
燕北行最宠昭合欢,他一定会下令不准出现关于皇后不好的言论的。
昭合欢淡淡的叹了口气:“本宫当然知道有人故意而为之,只是不能将其引蛇出洞也罢了,此刻告诉皇反而会打草惊蛇。罢了,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