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行被抬到了昭和欢住处,得知她已起驾回宫。
听到这样的消息,燕北行醉意去了大半,觉得昭合欢是在胡闹,大怒之下责罚跟着昭和殿的宫人,指着伏跪在地心惊胆颤的奴才大骂道:“你们一个个的饭桶,是怎么照顾皇后娘娘的,都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容妃听宫人说昭合欢已经回宫,皇上大怒,并责罚了昭和欢身边的宫人,心中暗喜。
昭合欢仗着圣宠如此任『性』妄为,不跟皇上通报就擅自回宫,真不知燕北行喜欢她哪一点?论才貌,论文艺,论家世,她无论哪一点都不输昭合欢!
容妃冷笑着,心中暗想,如今这昭合欢私自回宫惹龙颜大怒,燕北行和昭和欢的关系已经是分崩离析,这后宫的事儿瞬息万变,却一切都跟盛宠有关,得宠便是呼风唤雨,失宠又是凄风楚雨。
按如今的局势,昭合欢不顾自己的羽翼,公然顶撞皇帝,稍加利用轻易便可失去了圣宠,这后宫里也再难呼风唤雨了。
唤了宫人,取了内务府新摘取的花瓣,沐了花瓣浴,带着清香的水抚过温暖如玉的皮肤,容妃的目光长熄,空洞洞地盯着远方虚空的一处,心思飘向了远方。
宫人沐浴更衣后,让贴身宫女仔细贴心打扮,换上了新的头饰,容妃撩袍离开,推开红木门想要去看看昭合欢别院的惨状。
这时贴身侍女附耳告知:“娘娘,如今皇上为皇后娘娘的事正在气头上,如若这样擅自前去难不免遭到奚落吧,咱们还是别去找不快了。”
“哼。”容妃冷哼一声,心里憋屈却毫无办法,她知道宫人说的是真的,昭合欢不是什么好惹的。
“替本宫准备好莲子八宝粥,我们去皇上寝殿。”
到了一处威严庄重的别院,门前的公公挡住了容妃的道路,躬身朝她嬉皮笑脸笑道:“参见容妃娘娘,娘娘,圣上说心情烦郁,吩咐奴才不召见任何人,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说罢低着头一言不发,分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容妃眯着眼,眼睛里蕴藏着怒气,可到底是身在后宫多年,这面容也随着盛宠而学会瞬息万变。
她伸手扶着行礼的公公道:“公公,这您不让我进去,可否能告知皇上今日是所为何事烦躁?”
那公公微微一抬头,这容妃不愧是上三妃之人,要求关怀圣上,确实让人无法否认。
他思索片刻,便和颜悦『色』地劝慰道:“皇上从素宴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方才从昭和殿那边回来更是气急败坏,娘娘还是不要在皇上气头雪上加霜,自讨苦吃了。”
容妃听到那公公这么说,眸中的怒气慢慢被笑意取代。
若是别人,定是不敢在这时候触这个霉头,可她知道皇上此时越生气,与昭合欢的嫌隙就越大,她借机上位的机会就越大。
“公公,本宫正是听闻皇上烦郁前来安慰皇上,皇上就这样憋着没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反而有伤龙体,本宫的做法都是为了皇上着想,还请公公帮忙通报一下,公公今日的恩德本宫一定铭记在心。”
容妃好声好气地说道,随手取下自己手上价值千金的玉镯塞到公公手中。
公公动作一窒,眼珠子一转,移花接木将镯子塞进袖口,对她说道:“容妃娘娘看得起奴才,是奴才的荣幸,奴才去通报皇上一声。”
说罢公公掀帘低身走进去,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容妃在门外求见。”
燕北行听到公公的话,眉头一紧,继续低头批阅文书。
公公跟着皇上不是一年两年,早就知道皇帝是心存怜悯之心,佯装不懂道:“皇上,容妃已在殿外等待多时,外面吹着凉风,容妃娘娘身子薄,怕是要受凉,奴才这就让容妃娘娘回去。”
“慢着。”燕北行将手中的奏折一合,伸手取了热茶微抿一口:“让她进来吧,朕身边可不止皇后一个女人,总得让人伺候着。”
安公公明白,皇上说的是气话,捂着嘴偷偷笑。
他知道,燕北行这是想激皇后,皇后娘娘确实是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他早就瞧出来,却还故意怪声怪气地问皇上:“皇上,您若不想见容妃的话,奴才让人叫皇后娘娘来伺候。”
不提这一茬还好,安公公提了之后燕北行越想越来气,将折子往桌案上一掷,沉声吩咐着:“把容妃宣进来。”
安公公低着头退步出去,将人迎进殿里,特意嘱咐道:“容妃娘娘小心着些,万岁爷如今心里不痛快。”
“那是自然。”容妃微笑着点头,面含柔情,亲自端着八宝莲子粽进殿上前,特意命人合上宫殿大门。
雕着金花的鞋子踩在红毯上发出低沉的声响,声音距桌案上渐近,声音越轻,临近了桌案,容妃轻放下手上端的东西,拾起端溪紫砚,为皇帝磨墨。
这为皇帝磨墨不是什么轻易的事儿,轻则浅淡,失了皇帝的体统,稠则遒劲,失了君子的气度。
皇帝轻撇了眼,眉『毛』微紧,放下墨笔,对容妃道:“你不必做这种下人做的事儿,放下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