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用余光瞅着皇帝,知道自己工夫不到位,索『性』放下砚台,对燕北行轻柔地说道:“皇上,臣妾看您午时在素宴没吃什么东西,想必是胃口不好,臣妾亲手熬制了莲子粥,皇上您吃一点吧。”
燕北行目光在容妃和莲子粥身上来回打量,莲子粥仍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用心:“让你费心了。”
容妃不像昭合欢,她知道皇帝日理万机,没精力理会后宫争斗,这后宫佳丽成群,每日琐事过多,后宫的女人于皇帝而言,只是缓解疲惫的工具罢了。
容妃体贴地为燕北行捏肩:“臣妾能为皇上尽一点微薄之力,已是臣妾的福分。”随后便闭了嘴,言多必失。
燕北行原本收紧的情绪突然放缓了许多,心中突然对容妃产生莫名的怜惜。他平常琐事繁多,后妃只有知书达理,减理后宫诸事,便是替他分忧,履行后妃的职责。
燕北行回手拉着容妃的手轻抚着,微微叹息道:“若是皇后有你一半知书达理,朕也就放心了。”
容妃闻言捂着嘴轻轻笑着,而后蹲下身,抱着燕北行的腿,倚在燕北行身上,将带着笑的脸埋进燕北行膝里,语气万分轻柔委屈。
“皇上,皇后娘娘如今身怀龙种,自然是脾气暴怒,也是臣妾不好,不能为皇后娘娘分忧,不然……”
“不怪你。”燕北行将容妃扶起来,细瘦的身子被他轻轻一拉,拉进了怀中,可心中却空落落的。
他即便抱着别分女人,却提不起一丝兴致,心头那抹惹他生气的女人的倩影久久不消。
燕北行『揉』着容妃的头发,语气悠长叹息:“朕都清楚,你受委屈了。”
“皇上,”容妃闻言黛眉轻蹙,语气突然紧促些,透着担忧。
“皇上,您是一国之主,日理万机,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儿哪能老让皇上担忧,这些都是妾身应做之事,皇后娘娘身怀龙种,定然是脾气大些,皇上可千万不要怪罪皇后娘娘啊。”
燕北行听见容妃未昭合欢开脱,未曾言语。
对错本就一清二楚,他轻拍着容妃搭在自己腿上的手以示安抚,心中不由得感叹,若昭合欢有容妃一半贴心懂事,他又何必生气如斯。
话音未落,门外公公已敲门轻呼请示:“皇上,内务府遣人求见。”
容妃迎着燕北行的眼神请示:“皇上,臣妾先回寝殿了,这莲子粥皇上趁热喝,对龙体有好处的。”
燕北行点点头,宣人进殿,那公公一路送容妃出殿,奉了热茶,将殿门妥帖合上。
公公瞧着容妃临走时春风满面的样子,眼睛眯起瞧着她渐小的背影,心里有预感,这后宫怕是又要变天了。
内务府紧急来见皇帝,也确实是有要紧事儿的。
依照惯例,圣驾回宫那天,皇上和皇后应共行祭祀之礼,可如今皇后提早起驾回宫,反倒扔给内务府一个天大的担子。
内务府禀报话毕,微微抬头,便见燕北行攥着奏折的手骨节泛白,奏折被攥着已有微微折痕。
内务府总管连忙低下头,躬着身,将身子压的更低些,生怕被燕北行地怒火波及。
沉默良久,内务府总管只听见奏折啪得一声被掷到桌上,随后是燕北行低沉堪比冬月初雪的嗓音。
“此次祭祀之礼,换用其余后妃即可。”
“这……”总管太监有些犹豫:“未免不合祖宗规矩。”
“皇后私自回宫,可合祖宗规矩了?”燕北行态度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就容妃吧,就让容妃主持,随朕回宫。”
圣上一句,便是金口玉言,再难反悔。
“喳!”皇上亲口命定的人选,自然无人敢说不妥。
初定下来,内务府便让人奉上朝服,玉碟金带,步摇凤冠。
次日,钟声敲响之时,容妃现在燕北行身侧,高登在红台之上。
文武群臣臣礼跪拜,百姓民众拥护赐福,容妃身着凤冠霞帔,眼睛看向随风起舞的祈福红绸,她知道,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都是皇家礼待,被万人拥护着回宫时,依旧久久不能回神。